今藏台北故宫南薰殿之元代帝后像册中的元帝忽必烈、皇后察必的两幅最具个性特征的人物画像，堪称是我国古代肖像画史上的传神写实典范！

　　

凡到过在台北故宫南薰殿的人，在陈列多达580余帧图像中，是什么原因，唯独深深地被这两幅画像所特别吸引？这两幅画像的特殊魅力在于：不管是谁，只要过目这两幅肖像以后，就会对画中人的印象永难忘怀。可以说在580余帧图像中，是最为突显“非常个性”的两幅人物肖像画！

　　现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南薰殿图像，原是宋、元、明三代收集累积不断增添而成。画像上自五帝伏羲、唐尧、夏禹、商汤和西周武王五像，下有汉、魏、晋、唐、宋、元、明、清历朝帝后造像，其数量蔚为大观。580余帧图像中，其中有署上密密麻麻字款的，亦有单字款的，但大多是无一字款的，然这些画多有旁记或有附言，是为画像主人及作画艺人说明。

　　700多年来，两幅帝后像究竟是谁画的？留下的是给后人和美术史家们寻找而始终不解的谜团！

　　为解开画的真实作者之谜，笔者依据元代当时的史料背景和当时画家状况，进行分析及研究，试图找出帝后像最有可能是那一位画家画的答案？

　　首先从理论上分析，能为皇帝皇后画肖像的作者需具备如下条件：

　　一、需是在宫廷内供职的画家。

　　二、需是被皇帝看中的且受皇帝信任的画家。

　　三、需有为皇族成员服务过的良好实绩。

　　四、需是宫廷画家中最杰出的领军画师。

　　元初史料表明：当时身为宫廷供职画家，又很受元帝赏识，且因曾为皇太子画过像，还因画得形神兼备，而得到元帝恩赐封使的画家。能完全符合以上四项条件的，这位画家不会是别人，应是元初大画家刘贯道。

　　刘贯道是怎样人？据史料描述：“刘贯道，字仲贤，中山人，工山水、鸟兽、花竹，尤道释人物，应真人物变化，态度尤雅，一展玩间，恍然置身五台国，与阿罗汉对语，眉睫皆动”！评家使用了“画道释人物眉睫鼻孔皆动，真神笔也，虽吴道子、王维当无忝矣”；“集诸家之长，故尤高出时辈”等高评，明确了刘在元初画家中超常的艺术地位。元末夏文彦在《图绘宝鉴》中记述刘贯道“至元十六年写裕宗御容称旨，补御衣局使。”

　　其次，再以能为皇帝皇后画肖像的作者应具有的技艺条件来分析：

　　一、必定是元初当时公认技艺最为高超的大画家。

　　二、必需具备有画人物、山水、鸟兽……样样皆精的全才。

　　三、必具有不落俗套、张扬个性，体现创新精神的画家。

　　四、必有当时其他画家不可相争的人物写生技术水平优势。

　　元初画家中，刘贯道的技艺是被当时人认为最高超的，评他“集诸家之长，故尤高出时辈”。《珊瑚网》也说他：“画道释人物眉睫鼻孔皆动，真神笔也，虽吴道子、王维当无忝矣”。

　　当时画家中，具备以上四项高超才艺优势条件的，也唯有刘贯道。

　　其三，史料记载：“至元16年写太子真金像称旨，补御衣局使。”这条记录是元史中唯一记载画家为皇太子写真得到元帝称心并给刘贯道赐使的信息。证明刘贯道己有为皇太子作写真像很生动，得到元帝称心并给刘贯道赐使的事实。

　　由他来为皇帝忽必烈，皇后察必画像，顺理成章。

　　其四：南薰殿的元代皇帝忽必烈，皇后察必的画像服饰和人物造型，同刘贯道的工笔画《元世祖出猎图》中的皇帝忽必烈、皇后察必所穿服饰和人物造型特征十分相符，似出自一人之手（见《元世祖出猎图》）。

　　《元世祖出猎图》曾被疑为后人仿画，笔者于2007年以《元世祖出猎图》，与藏于美国刘贯道的《消夏图》和大陆的《晴雪图》全面对照后，考证三画特征相同，从而认定《元世祖出猎图》为真迹无疑。（见2007年4月13日《光明日报》二版头条刊发《徐启雄在研究刘贯道作品时惊奇发现——元代就有画家设组合密码防伪》）。

　　《元世祖出猎图》属工笔重彩画，帝后的画像也是工笔重彩画，将作品对照后，发现三幅画所使用技法特征和色彩搭配特征互相符合。

　　其五，刘贯道任职御衣局使，是主管皇家服饰的设计、采购、制作和管理的官员（见《元史》卷四十五）。但他又身为宫廷画家，要随时应诏为皇帝服务，不管要他画像或皇室人员服饰的设计，都能完美胜任。

　　刘贯道不仅是杰出画家，还是元初最高级别的服装设计师，这在皇帝忽必烈，及“第一夫人”察必的画像上均得到了极致的发挥。

　　今天看皇后察必的画像，她依然“很酷”，个性特征异常突出。她的头饰最为特异，称为罟罟冠(又称姑姑冠)，是蒙古大汗皇后所戴用的插以小珠花朵，以金银饰嵌装饰帽。另一是皇后画眉，先剃去真眉再画上两道又细又长齐若水平的“一字眉”，样子非常“另类”。服饰更显现新颖别致，华贵而“新潮”，显出当时宫廷服装设计师创新才华。

　　笔者据以上五项考证分析，南薰殿的元代皇帝忽必烈、皇后察必画像的作者不会是其他人，应是被史家称为“真神笔”的刘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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