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崛起,激发了中国传统艺术国际话语权的再度诉求和国际市场及美术机构对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重新认识。近期,关于齐白石的大型展览和国际研讨会相继举行,作为近现代最为知名的美术大家之一,其作品能否走向世界市场,成为全球收藏热点?与此同时,世界各大博物馆竞相举办专题中国水墨画作展,国际视野下的中国画景观正在展开。虽然有新兴市场需求的强力支撑,但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国际化并非坦途。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艺术引发世人关注,很多当代油画家和观念艺术家成为艺术明星和富豪,然而,以传统水墨方式创作的中国画家却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现在,情况悄然地发生变化。
国际美术机构与中国书画展开新对接
近一段时期,美国几家大型博物馆和美术馆都在举行与中国画相关的展览,不仅涵盖古代书画,当代中国画也进入西方观众的视野。继“中国画大师杰作——谢稚柳”个展之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于9月拉开了声势浩大的“忽必烈的世界——中国元代艺术展”的帷幕。为配合这次盛大的文物展,大都会博物馆已于8月份推出“元代书画艺术特展”。展览作品包括赵孟頫的《红衣西域僧图》《人骑图》。
与此同时,与大都会博物馆齐名的波士顿美术馆最近发起了一个更有创意的艺术展览——“与古为徒——十位中国艺术家的回应”。“与古为徒”真正目的在于以古为模,呈现中国当代书画的面貌。波士顿美术馆是美国收藏中国古书画最为丰富,精品最多的机构,其中包括宋徽宗的《五色鹦鹉图》,陈容的《九龙图》,该展以波士顿美术馆收藏的古代书画为基础,邀请十位当代中国艺术家选择其中一件作为创作灵感,根据这些作品进行创作。展览中,当代作品与其相对应的古代作品并列展示,形成一对一的关系,从而创造一个精彩、互动的平台。“我希望将当代作品和古代作品并置时,对作品的阐释也是并行的,古代作品为当代绘画提供了一种历史背景,而新的作品又为古代画作增加了一种新的阐释方式。”波士顿美术馆中国部策展人盛昊如此说。
“与古为徒”为西方观众展现的是一个中国艺术借古开今的面貌。这次展览选择的艺术家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都与中国画的传统发生关系,有的在寻求古代艺术的最高标准,有的却在有意破坏它们,然而,这些挑战都是基于对传统的深刻认知。徐冰有意避开馆藏名作,选用17世纪的《芥子园画谱》作为素材,从中找到一些山水画主题,将其聚合在一起,重新安排,用刻板、雕版印刷的形式,组合成新的山水画长卷。作品虽然保持中国画长卷的形式和组成山水的最基本元素,但不再纠结于中国画的“笔墨”,是一件“无笔无墨”的作品,“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实际上具有强烈的颠覆性”。
无疑,“与古为徒”是一次将中国当代水墨介绍给西方的重要尝试,给西方观众一次接触中国当代水墨画的机会。现在问题是,对中国古代绘画和近现代绘画的热情是否能波及至当代中国画作品?
国际市场力量更深涉入中国画
20世纪80年代伊始,中国当代水墨画运动就引发了欧美学者、藏家的关注。而随着当代艺术在金融危机中遭受重创,中国画在拍卖市场上的杰出表现,再次激发了西方人的热情。加利福尼亚大学艺术史教授沈揆一认为,中国当代艺术的所有形式都能与水墨画的传统相结合。水墨是一种观念,一种美学诉求,它们能反映当代人的观点。“目前,很多西方人不是真正理解或者介入中国水墨画,但当前任何一个关注水墨画发展的人都明白,这是一场真正重要的运动。”学者林似竹这样说。
在世界各地,也有很多画廊开始经营中国画,比如纽约的前波画廊,Ethan Cohen Fine Arts画廊和文良画廊;伦敦的戈士豪画廊和Eskenazi画廊;“我一直致力于推介中国新水墨画,不仅是因为它们的艺术价值被低估,还在于它们的价位相对适中。当代中国画家创作了很多有意思的作品,藏家能够建立很好的收藏。”专注于中国当代艺术的画廊老板麦克·戈士豪这样说。据他本人介绍,他代理的中国画家作品价位在7.5万美元以下,而一些采用更为传统方式表现的画家价位则相对高些,比如李华一,他的作品价位在30万美元到100万美元之间。秦峰的作品最高可卖到50万美元。另一些实验水墨画家的作品价位并不高,在香港,邱志杰的水墨画作品价位在2万美元至20万美元之间。
纽约佳士德中国艺术专家伊丽莎白·汉默(Elizabeth Hammer)介绍:“当前,对中国当代水墨画感兴趣的人群不断增大。但是,当代水墨画显然不会沿着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那种步伐前行,因为这两个领域的藏家、市场发展模式和针对人群一直就不同,而且这种差异还将继续。”
“鉴赏难”是困扰中国画国际化的瓶颈
就中国画的海外推广和鉴赏而言,目前也面临众多困难,其中障碍之一在于西方人对传统中国艺术方面所受教育有限,在这一领域没有培养其相关的鉴赏能力。他们无法辨别中国绘画在各个时期和当代的细微差别,更无法找到当代中国画作品的欣赏语境。大都会博物馆亚洲部主管何慕文讲到:“我在美国博物馆工作,展示中国最优秀的艺术品。然而,要让西方人真正理解这些作品,是非常重要也是极具挑战性的,西方观众对中国艺术的理解还尚待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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