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时逢2022北京冬奥会即将开幕之际,冰雪画派撷取数篇短文及相关图片,以特有形式庆祝此次盛会的举办,亦是用自己的方式预祝此次盛会取得圆满成功!
“迎冬奥颂北国,咏冰雪奔未来”冰雪画派喜迎冬奥宣传月《冰雪恋歌》
2010年张军在在长白山天池拍摄
冰雪长白山
张军
凡是喜爱冰雪的人恐怕没有不神往冬日长白山的冰雪风光,也一定会为身临长白山天池、亲身感受冰雪崇高大美而自豪。因之长白山不仅是世界闻名的名山,还别称为中华关东第一山,她的海拔高度优于五岳的东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而且还有着保护良好的丰富自然资源,更因为高海拔和高纬度而致的山顶常年积雪,故名长白山,而得到冰雪爱好者的青睐。
2010年加宏杰在长白山写生
当然,长白山吸引众人的目光,还因之她是三江之源,鸭绿江、松花江和图门江从这里发源,历史上豪迈的女真人从这里逐鹿中原,长白山之水养育着塞北大地和三江平原上栖息的一切生灵。而人们对长白山最神往之处,乃天池莫属,天池是长白山最著名的景点,在我的观念里,不到天池,看不到天池的原貌就等于没到长白山。天池之所以如此吸引人们的目光,是因为只有少数的幸运者才能一睹天池的风采。据说每年可以清晰地看见长白山天池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二、三十天。我也听于老师说,他去了四次长白山,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天池的真貌。所以上山的前一晚,我偷偷地向老天爷祈祷,一定要圆了我这齐鲁之子崇拜天池的真诚之梦。
扑向太阳
说起长白山对我的吸引,不能不提我和于志学老师以及和冰雪画派的渊源。自2007年我报考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于志学冰雪画研究生课程班之日起,我就坚定了未来的奋斗目标和表现冰雪艺术的决心。山水画家是借描写自然景物以表达自己思想感情的主体创作,凭借对客观景物的描绘,寄托画家的主观情感。冰雪大自然景物是客观存在的,画家的思想感情是主观的一种认识,只有大自然客观世界的景与画家主观世界的情统一结合起来,才能产生优秀的作品。我从学习山水画开始,就知道“以形写神”、“ 写形传神”的道理,就在追求“意与景融”、“景与情通”的意境,追求我所要表现的客观对象的内在精神和外在“形”的特征变化,再注入创作时的主观感觉和即兴情绪。于老师说过,“万物皆有灵”,又说“法在自然中”,明确阐释了自然界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既有形,又有神,也再次佐证了“师造化”是历代有作为画家的必由之路。想那历史上擅画雪景的画家范宽、郭熙和李成,都是长期深入研究关中大自然的奥秘而获得殊荣,“师造化”可谓是山水画家的创作真谛。所以,要想画好冰雪,只有从自然的冰雪大美中得到真切的体验和感悟,才能在画纸上留下佳作。因此对于在我心目中有着冰雪之魂美誉的长白山,能够在严冬之时去品味它,贴近它,是我从事冰雪山水画创作以来的一大幸事。
汽车通过摆渡船前往雾凇岛
在雾凇岛的老乡家
我从小生长在沂蒙山区,最初对于冰雪的热爱还是童年听姥姥讲的一个故事,我只记得故事里有一段让我至今难忘—— “天上的雪下的越大,地里的白面收得就越多。” 那是我就记得“白面是用大雪换来的”瑞雪兆丰年的道理。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初期,正是国内三年严重的自然灾难时期,能吃上白面馒头的孩子是很稀少的,所以我在儿时就经常盼望下雪,下大雪,好让地里的白面收得很多,很多,好能经常吃到白面馒头,这是我当时一个最朴素爱雪的愿望。后来我在画画时就情不自禁地想画雪,我画了很多中国传统雪景山水画,但是画来画去总感到满足不了心灵中对雪的渴望。直到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成立了冰雪画研究生课程班,我在首批就应征报名并有幸入取,成为于志学导师的“黄埔”弟子(“黄埔”是卢平老师爱表述的方式,不是我自封的),才真正开始领悟了画雪的意义。
在雾凇岛和老乡交谈
要说起我这次如此迫切想在冬日来长白山,也是因为近几年来我们沂蒙山里的雪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可怜。这里不好意思地透露点我的心思,就连那南方,都遭遇到那么大的雪灾,可沂蒙山区居然干燥得连点雪星都不见。我再也看不到房檐上挂着的那一排排长长的冰溜子,也看不到山林里积雪压弯了树头的景色了。画雪的激情一点都激发不出来。前几年,泰山上还经常出现雾凇现象,那时我最喜欢到那里画画,那真是一大奇观!泰山上雾凇出现时,攀上中天门,仰望玉皇顶,只见白云系绕着红墙碧瓦,相互辉映,山上的树木宛若仙家的拂尘,玉枝垂挂,晶莹洁白,松针似海中的珊瑚怒放,微风吹过,银丝闪烁,琼花摇曳,美轮美奂。每到雾凇出现的季节,只要天气预告透露出下雪的预报,我都会赶到山上等雪。遗憾的是这几年,就是提前先住上几天也等不到雾凇,也很少遇到大雪了,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地下了点雪,都是很小的雪,即使下了也很快融化了。所以这次来长白山,我是卯着一股劲来的,大有不获全胜,决不收兵之势。
冰雪铸魂长白山 张军
陈宇飞 白桦林系列 2008年 138x68
要去长白山,二道白河是必经之地,那是距离长白山最近的一个小镇子,看不到高楼大厦,只有一些整齐的篱笆院和东北的瓦房。我们乘坐面包车,向长白山进发。沿途中同伴们都在饱览长白山区的自然风光,黑白灰相间的远山,覆盖积雪的山坡是一片片白茫茫的雪原,树木不多,视野很开阔。大家一边看,一边随时拍照。对了,忘了补充一点,我们这次来,除了冰雪采风写生,卢老师特地布置了任务,就是要拍摄冰雪照片,她要编一本《冰雪画创作素材摄影集》,所以挑选的骨干还要充分考虑其摄影水准。我这里可绝对没有自夸我摄影好的意思,当然喜爱户外的我,绝对可称为是摄影爱好者,能拍出“雷片”是我的很大动力。
清流 张军
徐居国《塞北梨花》97x180cm
来到了长白山脚下,我们马不停蹄换上越野车向天池奔去。一路上,到处可见茂密的植物呈垂直分布。因为长白山的土壤随气候、地势和海拔高度的不同,从低到高分布着不同类型的土壤极其相应的植物。从暗棕色森林土到棕色针叶土,还有草甸森林土和山地苔原土。分别生长着暗阔叶红松林、白桦和椴木林以及云杉、冷杉和鱼鳞松。我们坐在飞速的越野车上,来不及分清这“长白林海”中什么样的土壤会生长什么树木的壮观奇景,只是对岳桦林和美人松印象深刻。喜欢上美人松,自然是受了于老师的影响,他老人家经常在教我们绘画时,美人松、美人松地叫,谁个不耳闻其详。而那刚健挺拔的岳桦林正好符合我对高山植物的审美表现对象的造型需求。过去我只是熟悉白桦树,长白山的岳桦树是倾斜的,弯曲的,很想南方在石缝中生长的松树,尽管倾斜和弯曲,仍保持一种无畏的倔强,而那树皮的颜色也非常好看,贴近冬天的冰雪。早就知道长白山有著名的高山岳桦林景观带,位于长白山火山锥体的下部,是针叶林带和高山苔原带之间的过渡地带,也是长白山森林分布的上限。因为这里山势陡峻,气候严寒,生态环境恶劣,只有耐贫瘠的小乔木岳桦在这里顽强地生长。物竞天择是自然界法则,而法则无处不在。恶劣的气候环境打造出造型奇特的岳桦,她的特殊的树冠和外貌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在我们上升到大约海拔2000公尺左右的时候,全是白色的岳桦树,白色的树干扭曲朝向一个方向,蔚为壮观。真可惜中途不能停车,否则我好想扎进岳桦林,好好研究一番,再用画笔好好表现。
雪城瑞色 张军
阎宝泉《故乡雪》97x180cm
终于看到了天池!第一眼我就被天池的景致吸引了,震撼了!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大口气,一动不动地仰望着她。这就是由二十五座2500米以上的山峰、再由十六座主峰托起的天池。终年积雪的长白山,在1月的隆冬之际,一尘不染的洁白,雪积冰封了整个池谷,整个长白山天池,就那样静静的展现在我的眼前,就像镶嵌在群山之间的一块白玉,将终年积雪的峰峦映照在蓝天白云之间。我突然感到我站在山巅,天在我的头顶,圣洁的冰雪世界呈现在我的眼前。在我看见她的一霎那,感到在瞬间内心一下子宁静下来,觉得这就是天人合一的感受。我情不自禁地感叹出——长白山,真正的东北亚圣山!长白山,真正的冰雪圣境!
银装依照 张军
幽谷鸣泉 张军
我久久凝视着天池,我终于圆了我的天池之梦。莫非是神灵有知,要知道不是每个来长白山的人都能看到天池的,我想我必定是和天池有缘份的人。我静静地注视着天池,像突然找到了爱慕已久的恋人,一颗心全被幸福和狂喜包裹着。我想起昨晚向上天的祈祷,我转身面向天池、面向山神跪拜,祈求我的心灵被超然脱俗的冰雪圣境洗涤和净化。跪拜之后,我站在天池的石碑前俯瞰天池,我想每个人都会被她的巍峨和神圣所震撼,都会情不自禁地虔诚起来,就如各肤色不同的宗教民族对自己崇拜的诸神那种无以复加的敬仰。我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天池边拨通了远在北京于志学导师延庆运思园的电话。我告诉恩师我的激动,我的喜悦,我的震撼,我的亢奋。于老师对我们能够在零下36度的严寒中登上长白山北坡给予了鼓励,也为我们一睹天池的尊容而快慰,他风趣地说:“我去了四次长白山都没有一次看到天池,你们就一步到位了。好,好啊!你们的运气比我好,这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随后,于老师让我给大家代好,并嘱咐我多看,多思索,尽可能多画速写,还让我尽快通知大家在云雾起来之前赶快下山,长白山的天气说变就变,以免云雾起来不好找下山的方向。听了于老师的话,一股暖流涌入心田。
从天池下来,我脑海中一直思考如何寻找我要表现雪山、天池的创作的突破点。雪山是一片白色为主要的客体,要体现中国画的水墨精神就必须从中寻找山体的光影构成和雪山山体结构,运用矾墨技法表现冰雪大自然最有魅力的一面,用中国画的笔墨符号来体现大山的灵魂。
张军 天池放歌
张军 长白冬韵
转眼间,我们来到了长白山原始地下森林,长白山丰富的资源吸引着我的眼球,又一次扣动着我的心弦。长白山的资源保护做得非常好,大概正是由于她位居东北,高寒纬度和气候的原因,使得这个地区生态环境发展得缓慢,同时也由于几万平方公里的长白山地区历史上一直遵循着围猎不经农事的制度,才使得今天的长白山原生态能更多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追随于老师之后,我到过东北的许多地方,为了探求冰雪艺术的奥秘,在祖国的最北部的黑河,在亚布力国家森林公园,在大兴安岭,在吉林雾凇岛,在黑龙江边,在松花江畔,甚至内蒙的阿尔山,都没有见过这麽多珍奇的植物和粗壮的树木。是长白山的神圣保护了这些森林资源,也是长白山的神秘保护了这些资源。特别是在海拔1700多米高的岳桦林带,那在白雪堆积的山坡上一片明显不同于其他区域白桦林的岳桦林带,岳桦林木被山风吹拂得弯曲扭曲,蜿蜒伸展的枝杈,在零下36度的寒风中摇曳,是多么顽强的生命象征。这一情景给了我许多创作灵感,我根据这一感受创作了一幅岳桦林,在苍茫的雪山上挂满积雪的岳桦林坚强地挺立,代表我追求冰雪艺术的坚定信念。
长白风月 张军
当我们从山上下来,行进在原始森林里,就好像走进一片静谧的童话世界。我看到了真正挂雪的参天大树,不同的树种交织组成了壮阔的冰雪森林。那倒在林间雪地上的朽木和粗壮的树桩挂满了积雪,像小兔子形状的小雪松和圣诞树形状的塔松,矗立在林间,环绕着参天大树,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森林交响曲。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软软的,滑顺的,巨大的古松,承载着无声岁月的侵蚀,淙淙的溪水告示着冬天里生命的律动,寒风中纷纷扬扬的积雪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在身上打在脸上,仿佛使人也融进了原始森林,成为参天大树的一员。在这些几百年长成的大树面前,我感到人生的短暂和人类应该重新认识自然的必要性,也痛恨那些利欲熏心乱砍乱伐的自然破坏者,如果他们也有一分对大自然的热爱,想必就会对这些保护我们人类生态家园的卫士手下留情吧。哎!但愿他们能体会到一个热爱大自然的画家心里的感受。
穿行在长白山的雪路上,我的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充实。蓝天在我头顶,连绵起伏的雪山与天际相连,此刻我真正从心里感受到冰雪的魅力无比。我的心在向雪山呐喊,我的心灵仿佛已同神圣的雪山架起了艺术天桥。感谢长白山,感谢冰雪画会,让我又一次体验和领悟了冰雪山水画的真谛。
从长白山归来已经一年有余,但我仍常常怀念那曾经的一幕幕,那种震撼至今影响着我今天冰雪山水画的创作。
2011年5月1日于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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