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马• 黄昏》 68X68cm 2016年 汤宽义
作为第一位中国画画家主动发现并走走进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的艺术家于志学,他反映敖鲁古雅的作品和精神鼓舞了冰雪画派,激起了冰雪画派画家对祖国北疆的广袤土地和那里的人民的兴趣和热爱。在于志学与鄂温克猎民之间的友谊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2013年,于志学带领冰雪画派走进敖鲁古雅。敖鲁古雅给每位来到这里的画家,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并由他们继续续写着鄂温克与冰雪画派的情缘,成为冰雪画派发展史上重要的精神力量和组成部分。
《汗马•落日》 68X68cm 2016年 汤宽义
画家汤宽义的感受最为深沉,他在《奇乾·梦境》一文中写道:“迷离朦胧,似幻似真。我醉在奇乾天际逍遥的云朵之间,醉在奇乾鄂温克人破旧沧桑的小院,醉在奇乾额尔古纳河右岸轻快流淌的河水边……
额尔古纳河的左岸就是俄罗斯,距离右岸最近处只不过几十米外,对岸的另一个国度的山岗同样是郁郁葱葱。牛羊悠闲地吃着野草,云朵悠闲地聚散飘开,没有喧嚣,没有污染,清风流水,日月星辰,那么宁静而充满温馨。
高俊峰 美丽兴安岭 68x136 2012年
美丽的奇乾,在这里生命放慢了脚步,草木葳蕤,鸟兽和鸣,天地合一。晴空像蓝宝石一样蓝得深沉,蓝得纯净,浑厚的山峦河谷让我痴迷般游走在空旷的村庄,河流之间,放佛行走在天地云雾之间。是梦?是童话般浪漫?梦,让我幻想着;梦,能否永远在继续……”
在沉醉于奇乾寂静朦胧、自然宁静、祥和与古朴、不是名胜却独有的自然神秘风韵小镇的同时,汤宽义感到了童话般的梦境,这种震撼,使他幻想着“用墨汁把它涂白,把它染尽,把这个美妙神奇小镇的美好梦境不断延续……”,但这个梦境“能否永远在继续”?
冬雪 68X80cm 2012年 张军 69x68
“当我以陌生而神秘的心情看到玛丽亚索的时候,她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深深地刻划着一道道皱纹。没有风霜的脸,怎能渗透出铜器般的光芒。两只深陷的眼睛,我却无法界定出神色的含义。在包裹头巾的鬓角处,探出一绺绺银丝。一双扑扇似的大手,长满了老茧。玛利亚索脸上似乎每一条皱纹都不为周围所动,想她早已在面对众人的采访、猎奇而波澜不惊。不知什么时候玛丽亚索又回到自己屋里的床边,孤单地翘望着窗外,我默默的坐在她的对面,细细瞧着她那双沉思的眼睛。我默默望着她,她像山?确无言;像水?确无语,一种情怀默默在岁月的风尘中渐渐逝去。很多人不愿去找回迷失的自己,因为心痛,找到了,明天又会如何,人生漫漫。在玛丽亚索面前,又有多少人能如我这般所想这般默默地望着她?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像她这样,依恋和守候着对传统的固执。她就这样端坐在她不愿离去的撮罗子里,哪怕周围一片荒芜,我想她也是怕时代剪断她对故乡的记忆?所以她坚守着对远古寂静的一个交代,一份对“故乡”的眷恋。注视着玛丽亚索的眼神,你会想起一首远古的曲子,卧望天地茫茫,人生是什么?”
2013年作者在汗马 张军摄
这是冰雪画派画家对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文化未来的一种忧患意识。
冰雪画派的张军是最先跟随导师于志学来到敖鲁古雅的画家,他更多地是找寻鄂温克民族文化与北方文化的异同。他也秉承了老师于志学的传统,与鄂温克民族尤其是拉吉米的后人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也在为传播驯鹿文化作者自己的努力。他在《见到了玛丽亚索老人》一文中写道:
2016年9月冰雪画派与鄂温克、鄂伦春民族在中国冰雪画摇篮立碑仪式上 加宏杰摄
我们来到了阿龙山的一处开阔地,玛利亚索老人就居住在这里。车刚停稳大家便急切地奔出车门,迎接我们的是得克沙大姐。大姐搀扶着老师下了车便高兴的和卢平秘书长拥抱在了一起,这时我看到饱经风霜的玛利亚索老人,在窗口向外张望,她穿着一身鄂温克服装。我随着老师走进玛利亚索老人的居所—-一间简易的帐篷房,屋内一根横过房间铁丝上挂满了一条条晾晒的鹿肉,老人家端坐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床上。于老师箭步走进房屋喊着:“老寿星,志学来看你来了!”说话间双手紧握住老人的手,两位老人久别重逢都激动像孩子一样。看到这一场面我再次感到老师与这家人的感情深厚。老师拿出四十多年前拍下的敖鲁古雅老照片递到老人面前,两位老人边翻看着老照片边在得克沙的翻译下追忆当年的情景。得克沙大姐把我拉到老人的身边,用鄂温克语给我做了介绍,当老人家得知为了见到她我和老师被积雪挡在了山外时,激动地拉着我的手用鄂温克语说“欢迎远方的客人!”
2016年加宏杰在鄂温克猎民家中做客
我在帐篷的一角捡起一个囊袋好奇地问老师,老师拿起囊带熟练地晃动着,里面的袍子蹄壳碰撞在一起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老师告诉大家这是装有食盐的囊袋,只要在林子里一晃动驯鹿就会闻声从林间走出来舔舐盐巴。玛利亚索老人接过囊袋晃动着,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唱起了古老的鄂温克民歌,古老而动听的歌声伴着细雨的瑟瑟声,飘向远方。
冰雪画派在阿龙山鄂温克猎民点- 刘建萍摄
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老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大列巴和烤肉,帐篷外还支起了一个大锅飘出阵阵肉香。老师接过老人家递来的大列巴,掰着列巴一边吃一边分给大家。我平生第一次品尝到鄂温克人为招待客人制作的特殊食品,品在嘴里,甜在心里。老师说烤列巴是玛利亚索的绝活。
为了纪念和玛利亚索老人相见,我请得克沙大姐向老人家提出为我这个异族弟弟起一个鄂温克人的名字。得克沙比我年长一岁,她知道我是她崇拜的于叔叔的学生,便对我像小弟弟一样格外关照。得克沙大姐对老人耳语了片刻,老人家想了一会给我起名“得兰”,就是河流源头的意思。我高兴地拉着老人家的手喊着:‘奥尼’(妈妈),我是你的‘得兰’,老人展开了布满皱纹的笑脸。”
冰雪画派在中国冷极点 刘阳摄
加宏杰是冰雪画派画家中除导师外与鄂温克民族有一定的深入接触和了解的画家,也是一位富有使命感的画家。他在与导师于志学共同创作《大兴安岭》巨作中,深入鄂温克和汗马地区,与鄂温克民族建立的深厚的友谊,他表现鄂温克不是更多的追求这个游猎民族的文化形式,而是力图挖掘这些形式背后的深刻思想内容。他在《世纪情缘——走进神秘的敖鲁古雅》一文中写道:
高宏 圣湖映雪 68×68cm 2009年
李振东 问天 176X96cm 2009年
“一天,我接到了鄂温克老酋长玛丽亚索的女儿得克沙的电话,“小加呀,二姐请你吃饭”,从那一刻开始我便真正地和鄂温克这个民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她给我讲了很多先生当年与她父亲的故事,并安排人带我去敖乡鄂温克博物馆参观学习。印象较为深刻的是被一位已故的鄂温克艺术家柳芭的作品深深吸引,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造型功底扎实,作品构成独特,作品多表现鄂温克人的生活,多彩的画面让人游荡在童话般的世界里。没有看到大幅的作品,但这些手稿足以让人震撼。
李振东 问天 120x120cm 2009年
还有一天上午,我如常进入工作室,继续着我的工作。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是二姐带了一位客人到访,我放下手里的工作。二姐介绍这位鄂温克妈妈叫巴拉杰依,满头的银发,丰腴的身材,慈眉善目,整个人散发着独特的气质。她给我讲述鄂温克人的传统——迁徙,随着猎物和驯鹿,它们到哪里,家就安在哪里。次日,巴拉杰依老人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一起来到画室,给我带了亲手缝制的桦树皮桶还有自己酿制的果酱。”
冰雪画派画家刘坤一走进敖鲁古雅,首先吸引他注意的是大兴安岭上的“美人松”。“美人松”学名樟子松,树干粗大通直,生长迅速,适应性强,主要分布在大兴安岭北部,还有的与兴安落叶构成混交林。
马克西姆妻子栓克
“在大兴安岭的密林深处,我有幸陪同恩师于志学先生重走五十年的冰雪路。当我看到了“美人松”时,不仅想起了于志学先生经常对我们讲的“美人松”。记得2012年冬我随恩师访问俄罗斯期间,在西伯利亚的原始森林中也看到了“美人松”,先生当时曾对我讲:‘大自然中是找不到我笔下这样的美人松的!这种样式是我经过无数次写生提练、再进行概括和艺术处理后,才孕育出来的。是一笔一个雪团,一笔一个物象,完全是写出来的,是符合中国画似与不似的意象审美特征。’今天,在汗马,我又看到了大自然的“美人松”,这才更深理解了于老师笔下的美人松,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他那倒锋用笔、力透纸背、气韵贯通的笔墨,始终在诠释着老师“继承不是重复,一切在于创造”的艺术理念,他笔下的“美人松”使观者感到一种心灵的舒爽与净化。
于志学与冰雪画派在奇乾 卢平摄
在阿龙山,我有幸与老师一同拜访了年近百岁高龄的鄂温克使鹿部落最后一个女酋长玛丽亚索。当我请她为我起一个鄂温克的名字时,她久久的凝视我一番之后说出“加格达”,译成汉语竟然就是“美人松”的意思。于老师得知此事后非常高兴,郑重地在我的冰雪T恤衫背后如“岳母刺字”般题写下“加格达、美人松”几个字,而那件衣服正面恰巧印着恩师创作的一幅以美人松为题材的冰雪山水画,这也真是太巧了!此情此景,终生难忘。
在于志学经历了半个世纪的与鄂温克民族友谊的奇缘之后,由冰雪画派的后来者不断续写,由“一个画家到一个民族”,引伸到一个画派与一个民族。这既是冰雪画派的历史使命也是冰雪画派在其自身艺术发展历程中所经历的一个阶段,必将对某些画家产生重大的艺术影响。(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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