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 晓露清新 68x46cm 于志学
于志学对敖鲁古雅鄂温克有着浓厚的不了情。大兴安岭的蓝天白云,贝尔茨河边的明媚春天,神秘莫测的原始森林,那片美丽的土地和在那片土地上生活的鄂温克人都是他撂不下手中画笔的原因。
在和敖鲁古雅人密切接触的生活体验中,敖鲁古雅太多美丽凄婉的动听故事和鄂温克人心灵最美丽善良的东西,打动了于志学的心灵。在第一敖鲁古雅之行后,于志学感受到了那里的鄂温克少女有一种充满生命悸动的活力。这种活力赋予了他创作的激情,刺激他的创作欲望,驱使着他去一步步贴近艺术与人性的本真。这样一幅幅清纯唯美的鄂温克少女的画卷,逐渐成为他在人物画中尽情发挥的对自然、对生命抒写激情的创作主角,贯穿了他几乎整个艺术生涯。
1977年 敖鲁古雅风情系列之五 68x46cm
于志学描绘的敖鲁古雅少女被称之为“小甜妹”。说起这个“小甜妹”的昵称是笔者2001年为于志学笔下鄂温克少女的灵动,甜美、俏皮、活泼所感染,觉得赋以“小甜妹”最概括贴切又诙谐,完全秉承了中国传统文化对处在宁静、和谐的自然中的少女的描述,并带有一种美感和亲切感。说起于志学画“小甜妹”也是大兴安岭敖鲁古雅这片沃土和这里的人赋予他的情感和动力。换句说法,由于有了大兴安岭和大兴安岭的主人鄂温克,才有了于志学的新艺术;有了这种新艺术,才进一步体现了他要表达的自然与人的和谐关系及人和自然的永恒。也就是说,哪里有自然与人的和谐对话,哪里就有生命,哪里就有艺术。
所以,于志学笔下的“小甜妹”是于志学在探索自然与人这个漫长主题过程中的必然产物。他以满腔热情和“大自然是最美的”“生活在大自然里无矫饰的人也是最美的”审美眼光,去观察美丽的敖鲁古雅,观察大自然与人的和谐,观察那些驯鹿、猎犬、撮罗子,冰凌花和红毛柳,他自然便会受到蓝天白云下与大自然为伍的鄂温克“小甜妹”的感染,那扑面而来的鲜活与灵性,促使他用画笔把鄂温克少女画面背后动人故事表现出来。
1979年 鹿回头 68x46cm 于志学
在敖鲁古雅体验生活的几个月,于志学画了大量的速写,鄂温克人的形象已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把他所能看到的鄂温克人的普通生活记录下来,作为素材。他画的鄂温克“小甜妹”主要突出她们在大自然的天然美景下的生活场景和生活习俗。在艺术表现上,他用酣畅淋漓的笔墨把“小甜妹”的原始美、朴素美和活泼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在立意构思上,他善于捕捉大自然中生动感人的场景和动态细节来反映鄂温克民族文化特点和民族精神;在整体审美格调上,凝聚了画家独到的思考和人文关怀。
一般说来,人们通常都会对少数民族的女性有一种偏见,认为她们因为地域的环境和风吹日晒劳作的关系,少数民族的女子多体格强健粗壮,皮肤微黑泛红,性格倔强,殊不知若是看到了鄂温克少女,就会彻底改变这样的看法。鄂温克女孩天生就是白白细嫩的皮肤,婀娜多姿的体态,清脆悦耳的声音。鄂温克民族的族源除了大部分蒙古利亚血统以外,还有俄罗斯族的血统。如果是蒙古利亚族的基因强大,则女孩的眼睛细而狭长,颧骨略高;如果有俄罗斯血统,眼睛则是很圆很大很明亮,高鼻梁。但是她们的皮肤无一例外都很白皙细腻,体态娇柔婀娜。至于有些女孩性格豪爽,泼辣能干,皮肤略黑,那都是在森林里劳作风吹日晒造成的。看到鄂温克女孩会颠覆你对少数民族妇女外貌的原有印象。
1979年 摇曳生姿 68x46cm
在半个多世纪以前,于志学刚刚走进奇乾时,鄂温克女孩面相酷似俄罗斯人为多。所以于志学笔下的鄂温克“小甜妹”,多半都是大眼睛、高鼻梁的美少女。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美感的主要特征是一种赏心悦目的快感......”于志学画的小甜妹,形象生动,色调明快,透出天真无邪的微笑。那头戴犴头帽,身着皮裤、皮靴,有着纤细流畅少女线条身段,在于志学的笔下呈一波三折线的节律变化,既表现了鄂族少女的纤美,灵动飘逸,把鄂温克少女独特、朴实、真实和平淡的心性透过她们清澈的眼神显现了出来;给人一种视觉上美的享受和清新的快感,因为它来自于原始森林,有温顺的驯鹿和欢叫的鸟雀,本身就是和大自然相连的,在这样的自然生态环境中,提取的鄂温克少女形象本身就自带了生命力,并具有独特的灵动美感,这就是他的“小甜妹”吸引人的地方。
1995年 自在 68x46cm 于志学
于志学熟知,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熟悉生活,熟悉鄂温克。在充满阳光的敖鲁古雅新村,在奔流不息的贝尔茨河喘急河流的汇合处,在弥漫著杜香和苔藓气味的森林草地,在驯鹿自由憩息的林间,在频繁搬迁搭建的撮罗子脚下,在清晨挤鹿奶的驯鹿旁,在熟皮子的林间洼地上,都是他观察体验生活的好地方。
于志学画的“小甜妹”,前期即他表现敖鲁古雅人物的早期,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如《牧归图》《意态天然》《鹿回头》《晓露清新》《自在》《忠实的伙伴》《跟我来》等。那时他的绘画特点是追求大自然的生活气息,被画的对象洋溢着画家个人对敖鲁古雅亲切的、鲜活的感受。他创作的鄂温克少女俊美而不甜俗,呈露本色之美、灵性之真,健康、向上,格调高雅、像一股大兴安岭奥克里堆雪山下面的清泉,清澈、自然,给人们带来了淳朴的气息和温情的感受。因为于志学这一时期的创作,完全来源于敖鲁古雅的生活,现实的生活尤其是一些生活细节反映出的鄂温克民族特性、他们的价值观念和民族文化特点,为他积累了大量的创作素材。当一位画家的艺术知觉与画家本身的内在情感指向达到一定默契和共鸣时,会非常积极地唤醒画家蛰伏在心灵深处的直接反映,使他在观察和体验生活中,也会保持着一种好奇和吸纳的状态,即保持一种敏锐的感知力和接受力。
2002年 塞外情 136X68 cm
九十年代以后,于志学凭借长时间观察研究鄂温克风情创作的感官、知觉和经验,在大脑皮层中留下了大量丰富深刻的敖鲁古雅印记。这种印记伴随和左右着于志学的情感活动,这一时期,他的人物画、花鸟画的创作内容几乎全部被敖鲁古雅鄂温克占满。
同时,在这一时期中,于志学通过对鄂温克的考察,鄂温克人对依赖大自然的生活方式,使他很容易联想到他特殊的童年:荒原,野草,麻雀,乌鸦,雪兔和狼,以及白雪皑皑的原野,银装素裹的雪松,玲珑剔透的“大柳树妈妈”……童年给他的所有美好几乎都和大自然有关。现在他找到了和他童年一样与大自然休戚相关的一个民族,这促使他进一步思考和体悟到大自然是人类的主宰,是满足人类的基本生存需要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基础,人类要存在必须依靠大自然。所以于志学的思想高度,上升到从走进、贴近大自然到自由自在﹑无挂无碍融化在大自然中,就是佛家的最高境界——“大自在”的那种超凡脱俗的大境界。他写下了“万法之源自在为本”的座右铭,他的艺术生命体要追求一种“大自在”,以达到他心灵的满足。
2006年 出游图 局部
这个思想的转变,直接影响了他画鄂温克少女的创作风格。他把在大自然中获得的感性灵感,生华到理性,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熔化到对大自然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畅想之中。他把对鄂温克少女描绘的个人取向转向通过塑造典型的具有浓郁人文色彩的鄂温克文化符号,展现大兴安岭主人的精神世界,表达他对自然、对社会、对艺术的理想目标的追求。
文化的创造就是符号的创造,敖鲁古雅的人文表征符号就是驯鹿和鄂温克人,离开了这两个内容就不能表现出鄂温克深刻的文化内涵。而鄂温克“小甜妹”与驯鹿之间的关系,体现了人间最丰富、最复杂的人与动物的情感变化。这些变化化成各种具体的与少女与生产劳动和生产方式中人与驯鹿的各种依附的动态形态,这种形态可以从他们的情调神韵中反映出来,形成画面上和谐、温馨、自然的情态美。
在于志学经过多年自然蒙养所积的文化修养下,他一幅幅用笔墨贯通,生动、萧散、浑朴天成、稳健而有弹性,尤其强调笔墨的书写神采的作品,以独到的艺术视觉和审美愉悦表现了敖鲁古雅少女的俊美灵秀的形象。《天籁情》《鹿铃声声》《塞外秋风暖》《凝望》《笛韵北国》《倩影惊鸿》《勿忘我》《伴我行》《鄂族风情》《塞外情怀》等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也是最能体现于志学这个时期的“小甜妹”人物造型特点。这些画作中的女孩们乐观自信,健康活泼,尤其是高挺的鼻梁,微翘的眼角和内陷的大眼,体现出于志学“小甜妹”区别于他人的独到的绘画语言,是他的鄂温克少女的一个重要特点,既表达他对中国传统文化天人合一境界的追求,也展现了他“用笔神化,用墨灵透”的绘画追求。
鄂族风情 68X136 cm 2010年
与许多致力于现代中国画创新的画家一样,越到晚年越发迷恋传统中国画的笔墨趣味,越要从传统的笔墨精髓中获取最大的精益。于志学也是这样。进入二十世纪末,于志学的笔墨观逐渐呈现向传统回归的趋向。他更重视书法用笔、书法入画,特别强调“画是写出来的”,使笔在单纯的空间层次中获得更大的驰骋自由。在画“小甜妹”时,也更注意以鄂温克少女的风采、情愫、神韵为艺术表现中心,注重作品的笔墨美、节奏美和结构美。既保留了鄂温克少女感性的一面,又有当代女性的新风格。
于志学画了几十年的“小甜妹”,表现了他对敖鲁古雅的一往情深。这些都是他来自生活最真实的感受,这是一个艺术家最可贵的绘画观,也是艺术品最宝贵的品格,因为没有生活,就没有艺术生命的活力。(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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