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马——中国冰雪画诞生地 张军摄
卷首语
2013年6月29日,在中国冰雪画问世三十四年之后,中国大兴安岭西北麓汗马地区矗立起一块见证中国冰雪画诞生的丰碑。这一天,内蒙古大兴安岭汗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举行了“中国冰雪画诞生地”的立碑仪式。这是一座历史丰碑,它凝重篆刻下艺术家于志学为弘扬中华民族文化奋发的痕迹;它是冰雪画派不畏艰难险阻、固守信念,向着理想,勇敢前行的见证。这块丰碑必将成为大兴安岭地区乃至中华民族文化的一笔精神财富,跨越时空,成为永恒。
汗马与冰雪画派结缘
2013年4月28日,我和冰雪画派画家张军为陪同于志学拍摄专题片,一行人来到内蒙古根河。
我们到达根河政府宾馆的当晚,得可沙前来探望于志学。从她的口中我们第一次听到了“内蒙古大兴安岭汗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这个单位。据得可沙介绍,汗马保护区管理局所管辖的地盘正是当年她们家族的打猎场,在于老师文章中多次提到的和她老爸打猎的地方,如碱场、牛耳河、打砍刀的塔里亚河、掉进的贝尔茨河、发现雪地里的河水是黑的”这些地方统统都归汗马保护区管理。于志学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汗马保护区管理局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怎么过去从未听说过。”得可沙说,汗马保护区管理局是2007年经内蒙古大兴安岭林业管理局批准建立的,主要工作就是对保护区内的森林、湿地和生物多样性进行科研监测和有效保护。如果于老师还想去看看当年的碱场,去找当年和他老爸看到的雪地里的河水是黑色的地方就要经过汗马保护区的领地,就需要得到保护区管理局的批准。
2013年4月于志学率冰雪画派在大兴安岭奥克里堆山下写生 柴盛韬摄
我们这次来,按照计划是要进入阿龙山探访玛丽亚索,再重走当年与拉吉米打猎的地方——碱场。但是去碱场的路非常艰难,四十多年前他和拉吉米走时相当吃力。根据于志学的经验,冬天去碱场比夏天好走。因为去碱场没有路,全是塔头和湿地。夏天穿越时要拿着砍刀,用砍刀劈荆斩路;遇到大的塔头就要涉水,有时沼泽和塔头很深,人一脚迈进去就能陷到腰部,而且越挣扎身体陷得越深,还有没人的危险。如果当年没有像拉吉米这样有经验的老猎民带路,根本走不进去。到了冬天冰雪覆盖,去碱场不用涉水,就好走些。现在正是初春,还有很厚的积雪,如果能走进碱场,重温当年和拉吉米在冰天雪地饱露风餐的岁月,是他的愿望,也很有意义。
2013年于志学为汗马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题名----兴安之冠 (自左至右杨琨、于志学、高元伦)卢平摄
得可沙很理解于志学的心情,她说我帮你们联系一下汗马保护区的胡金贵局长。现在保护区对森林防火工作抓得很严,外人是绝对禁止进保护区的。就是媒体来林区也需要管理局胡局长的同意,而来敖鲁古雅乡则需要乡党委书记卜伶生和乡长戴光明的条子,否则都是不予接待的。
和胡金贵局长的电话接通了。我对胡局长说了于志学老师的心愿,希望这次来能再去看看当年和老猎民拉吉米打猎的原始森林腹地也就是碱场。胡局长说他知道于志学老先生,也了解了一些于老先生与拉吉米在大兴安岭的情缘。汗马保护区确实代表了大兴安岭森林典型的生态环境。从上个世纪50年代起,当时的《大兴安岭林区开发规划总方案》就已经把这里规划为鸟兽保护区;2007年又成立了汗马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就是为了给国家、给后人留下一份珍贵的自然遗产。保护区有严格规定外来人轻易不得进入汗马,主要是为了森林防火还有森林保护等,但是于老先生属于特殊情况,他可以给开这个绿灯。而且现在是大雪封山,不是森林容易失火的季节,他会布置管理局办公室高元伦主任配合我们进入汗马腹地。
2013年于志学在根河 卢平摄
有了汗马保护区的协助,我们心里很高兴,尤其是我和张军更是兴奋。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冬天来到鄂温克猎民游猎的地区,直接深入到原始森林的腹地,可以看到过去只有一些纪录片和国外的冰雪故事片中才能看到的原生态的冰雪大自然。
我们从根河索玉兰的驯鹿点出来后,驱车前往汗马保护区管理局在金河的管理局办公大楼。主任高元伦和宣传科长杨琨热情接待了我们。
汗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东面与黑龙江大兴安岭呼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相接,以大兴安岭山脉的主脊为界,两者合为一体,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大兴安岭原始林生态系统,属于大型的“森林生态系统类型”的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对象是寒温带针叶林森林生态系统、野生动物及其栖息地、珍稀濒危野生植物、黑龙江主要支流——激流河上游的水源湿地,是中国寒温带针叶林保护最为完好的地区之一。
春季河流 胡金贵摄
我小时候就听到过“泰加林”这个名词,一直以为泛指大兴安岭。这次来到汗马,才知道“泰加林”原来是指西伯利亚带有沼泽化的针叶林,现在泛指寒温带的针叶林,也称“北方针叶林”。针叶林是针叶树为群种组成的各类森林的总称,包括常绿和落叶树,通常都由云杉、冷杉、落叶松和松树等耐寒树种组成,针叶林还分明亮针叶林,由落叶松组成以及暗针叶林,以云杉、冷杉组成。泰加林只分布在接近北极圈的遥远北方,生长着只有在北极寒区生态环境下才能生长的动植物,这个森林带纬度从地球的东海岸一直分布到西海岸,几乎跨越了半个地球。
泰加林里生长的各种抗旱耐寒的针叶乔木,有一个特点就是树种比较单一,往往是单一树种的纯林,这是泰加林区别于其他森林类型明显的特征之一。由于单一树种的外貌特点,很容易和其他森林区别。汗马是中国泰加林最主要的分布林带,其余还有新疆的阿勒泰地区的部分分布。泰加林另一个典型特征,就是在简单的一、二个树种下层还有一个灌木层、一个草木层和一个苔原层即地衣、苔藓和蕨类植物。
汗马的沼泽 张军摄
所以,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世代游猎的鄂温克人要在汗马的生态环境下生存栖息。因为他们是使鹿人,驯鹿离不开北极寒区生态环境的泰加林森林类型的苔藓,这里是驯鹿生存的主要食粮产地,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驯鹿都出现在北极,在圣诞老人的驾骑上,在北极周围的俄罗斯、挪威、芬兰、瑞典、丹麦等国家和地区。
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以植物和动物的种类分布来划定地区的话,凡是有泰加林带的地区以及凡是有驯鹿的国家都应该归入北极圈范围。这样来看,中国能够成为北极理事会永久观察员国完全是一种地缘优势的决定。
于志学坐在汗马保护区会议室里,回忆起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汗马地区的自然状貌。他说那时大兴安岭的90%以上的土地都被原始森林覆盖,而汗马地区由于地处古老的大兴安岭山脉的西坡北部,北纬五十多度,寒冷偏远,远离人烟,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人为干扰,高大茂密的原始森林,只有动物的气息、动物的脚印和猎人的足迹。生人钻进林海里,如果没有猎人带路,根本走不出森林。
科长杨琨介绍说,最宝贵的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大兴安岭林区开发建设的初期,汗马保护区的规划设计者就带有某种超前意识,借鉴了其他国家的先进经验,把汗马划定为自然保护区。国家也把大兴安岭具有原始森林植貌特色的牛耳河源头设定为“汗马禁猎禁伐区”。由于地理偏远,最主要是没有道路,方圆几百公里内没有居民,只有极少的鄂温克民族在这里打猎,所以这里的山川、河流的名字依然采用鄂温克和鄂伦春游猎民族语言的音译。即使在当年森林砍伐运动时,汗马也侥幸没有遭到破坏,一棵树木都没有被砍掉;而且后来林业企业经济危困时,也没有让砍伐斧子和油锯伸向汗马。所以今天的汗马至今仍然保持着原始、完整的森林生态系统和生物圈食物链结构,苍松遍地,绿树遮天。
于志学在索玉兰猎民点的帐篷里 卢平摄
听到这里,我们都感到无限欣慰,同时也深切感到在于志学与拉吉米一同在汗马打猎几十年过后,我们又来到了汗马,说明我们冰雪画派同这片土地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在我们感谢于志学老师和老猎人拉吉米为冰雪画派创造的这一机缘时,我们也以无比崇敬的心情向汗马保护区的忠实守护者们致以深深的敬意,感谢你们让后人今天还能够拥有汗马的独特的自然景观和丰富的自然资源。
于志学了解的汗马的自然生态情况后,也十分兴奋。虽然因为雪大没有实现他要去穿越汗马碱场的任务,感到遗憾,但他还是激情满怀地为汗马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题写了“兴安之冠”的题词。
确立汗马为中国冰雪画诞生地
自从得知汗马是当年自己和拉吉米打猎最核心的地区,于志学一直沉浸在四十多年前与拉吉米在汗马碱场和牛耳湖打猎、体察北国冰雪世界的回忆之中。在返回北京的飞机上,他忍不住又对我讲起了往事。
“汗马,这个名字我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是对汗马那一带的塔里亚河、牛耳湖和碱场我是太熟悉了。在那遥远漫长的冬季,我经常和拉吉米去那里‘蹲碱场’。临行前,他装满充足的子弹,还嘱咐我带上点盐,我就知道他又要去‘蹲碱场’了。和拉吉米出门,很少带干粮什么的,只要他有子弹,我们就有食物,就不会饿肚子。拉吉米背上他的步枪,我俩都背着背夹子,里面装着旧毯子、熊皮、旧水壶、小铝锅、一个茶缸还有砍刀。去碱场拉吉米很少带滑雪板,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路,也几乎没有平坦的山谷,拉吉米用他身上的砍刀一路砍着荆棘和灌木丛以及横七竖八的树枝,在前边开路。看到猎物,举枪就打。有了拉吉米,我们每次进山,都不会挨饿,还能尽情体察北国冰雪大自然的无限魅力。大雪给碱场的山林大地披上耀眼的银装,漫山遍野的兴安落叶松虽然枝叶落掉了,但仍有一股威风凛凛夺人的气势。而那四季常青的樟子松,高大茂密的枝叶在洁白的大地上总是苍郁挺拔,充满生机。”
“拉吉米在大雪过后的林子里,观察辨认动物足迹的本领特别强。这些动物足迹越快到牛耳湖附近越清晰,因为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坦雪面。大雪覆盖了湖面,白茫茫一片,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动物足迹十分清晰。我是看不出这里的什么名堂,但拉吉米一看就知道是些什么动物,它们之间有什么穿插关系,什么动物去哪里了,什么动物从哪里过来。碱场和牛耳湖的冬天从来不寂寞。”
从汗马回到北京后,于志学仍不能忘怀汗马带给他艺术生命的震动,他说他一闭上眼睛那些与汗马有关的难忘经历就浮现在眼前:蹲碱场、打红围、塔里亚河边做砍刀、遭遇野猪、发现雪地里的河水是黑的……这一切使他得到了“法在自然中”的启示,寻找到了冰雪山水画的创作灵感和绘画语言,完善了冰雪画这一艺术样式。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能在汗马留下一点当年他和拉吉米深入生活的印记,这既是对自己那段难忘生活的纪念,对鄂温克狩猎文化历史的怀念,也是冰雪山水画发展的一个见证。
而远在内蒙古大兴安岭金河的汗马保护区管理局胡金贵局长也同时思考一个问题。冰雪山水画创始人于志学开创的冰雪画艺术是前无古人,开宗立派的。因为历史地理环境等机缘,于志学的冰雪山水画和鄂温克老猎人拉吉米,都因汗马这条无形纽带紧密联系在一起。汗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不仅仅肩负着保护北方针叶林的森林生态环境和野生动物,还应当利用这个天然优势借机进一步宣传汗马的原始生态保护的重要意义,推动汗马保护区森林文化的建设和发展。生态发展靠文化,生态保护也要靠文化。只有大力倡导森林文化的重要性,才能让更多的人了解生态文化内涵,唤起更多的人热爱人类的家园,树立人类的环保理念。现在有于志学和冰雪山水画以及冰雪画派这种冷文化典范和于志学的名人效应,这是一个可以带动汗马可持续发展的良好契机。
我通过和得可沙几次通话,谈到了这些,可巧这些想法和得克沙也想到了一起。她完全赞同于老师的想法,很愿意促成此事并充当桥梁和汗马胡局长等领导沟通。“为了纪念我的老父亲,为了纪念鄂温克猎民的过去,为了不让后人忘掉鄂温克的历史,我很希望于老师以及冰雪画派和汗马保护区建立联系,通过一种方式,把我父亲从前人手中继承下来的最后狩猎文化生活记录下来。我愿意充当这个信使。”
不久,通过得可沙,我便直接与胡金贵局长取得联系。胡局长告诉我,汗马保护区管理局领导班子经过讨论一致通过了在汗马保护区管理局为中国冰雪画诞生地立碑一事的决议。上报到上级主管部门后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赞同和大力支持。胡局长说,我们保持热线联系,并希望我作为冰雪画艺术研究会的秘书长,直接代表于志学老师和冰雪画会与汗马保护区管理局办公室高元伦主任和杨琨科长就具体的立碑仪式的时间和程序进行无缝对接。
2013年的6月,在经过与高元伦和杨琨反复敲定和一一具体落实立碑的各种事宜工作后(包括石碑的选取、碑文的确立、碑文的题写、碑文刻字、汗马方面聘请的各方面嘉宾、立碑仪式的流程、与漠河活动时间的对接等),决定在于志学率领冰雪画派骨干赴黑龙江漠河北极村参加“2013漠河夏至北极光文化节中国冰雪画派名家作品展”之后,再由于志学带队经由漠河——满归——阿龙山——汗马,在汗马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核心区保护站举行“中国冰雪画诞生地”历碑仪式。
这样,在中国冰雪画问世三十四年之后,汗马成为中国冰雪画派的自然回归。(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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