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吉米的二儿子何英刚 于志学摄
女主人玛丽亚索
说起拉吉米一家,绝对不能不提拉吉米的老伴玛丽亚索。在敖鲁古雅,人人都知道拉吉米是打猎高手,人人也都称赞玛丽亚索是敖鲁古雅最能干的女人,她不愧是拉吉米的半边天。
玛丽亚索有着俄罗斯人的血统,她有宽宽的额头,高挑的个子,健壮的身体和大大的眼睛。玛利亚索性格开朗豪放,爱说,爱唱,爱笑,强悍能干,干事利落。她喜欢常年穿裙子,就是穿裤子时也喜欢在裤子外面套上裙子。无论穿什么衣服,她头上都要系一块俄罗斯方头巾,完全是俄罗斯民族的风俗。
玛丽亚索的父亲是一位出色的猎人,而母亲是父亲的好帮手。她从小跟着母亲学习森林中的一切生活技能,缝狍皮衣服,做狍皮靴子和手套;熟皮子,挤鹿奶;熏肉干,烤列巴,做饭;帮忙做桦皮篓和桦皮船,做鞍桥;找驯鹿,帮助丈夫频繁搬迁;协助驯鹿生产;运回丈夫捕获的猎物;捕猎小型动物,并承担生儿育女的重任,可以说除了体力和打猎不能与男人相提并论,其他活计完全不亚于男性。而且她手一份儿,脚一份儿,家里家外都是好手。于志学在她的撮罗子里住下后,除了和拉吉米打猎,就在山上和拉吉米一家在一起生活,帮他们砍柴,烧火,去封冻的小河床用斧子凿取冰块,戳成小块扛回撮罗子,以备烧水做饭。
玛丽亚索在抓鹿 得可沙提供
1971年的玛丽亚索四十刚出头,但已是7个孩子的母亲,大女儿刚14岁,最小的儿子才一岁多。因为她异常能干,精力过人,每天看见她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一天从早到晚不见有片刻休息。清晨,最先起床的是她,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大杯子,走出撮罗子,为全家人挤鹿奶。
在原始森林里,树木繁密。出了撮罗子门口不到二十米就看不到人影,也看不到驯鹿。只见她掏出一个用鹿皮缝的带毛的口袋,口袋上口穿着一个皮条,皮条的两端各拴了2、3个驯鹿蹄壳。她把口袋举起来上下用力一晃动,蹄壳便会因发硬的角质相互碰撞发出嘎啦嘎啦清脆的响声,那声音在密林里能传得很远。在森林里的驯鹿,听到了这声音,就会从远处跑过来,因为它们知道这个口袋里装着它们身体需要的食盐。驯鹿一窝蜂地跑来,争先恐后来舔舐女主人手中的食盐。
玛丽亚索准备搬家 于志学摄
玛丽亚索把口袋里的盐放一点在手心里,趁着驯鹿来舔她手上的食盐时,趁机一把抓住驯鹿的角,再往树上一卡,鹿角便被卡住,跑不了了。然后她再把笼头给驯鹿戴上,这样就拴住了驯鹿。
由于驯鹿基本处于野生放养状态,所以挤鹿奶是个技术活儿。因为在被挤奶时,母鹿不如母牛、母羊那么温顺,有时心情不好时也会撩蹶子,还会踢翻挤奶的器皿。但玛丽亚索对待驯鹿特别耐心,很少会发生这样的情形,这也与她总是善待驯鹿有关。她非常喜爱和保护驯鹿,她知道对以狩猎为生的鄂温克人来说,驯鹿是狩猎的最好伙伴,和猎犬一样重要。所以在她的心里,驯鹿是吉祥、平安、幸福的象征,是她一定要好好爱护的对象。
摇篮里的拉吉米小儿子 于志学摄
驯鹿和人一样,都需要补充食盐,因为氯化钠是人和动物生存最重要的物质之一,是动物的身体不能缺少的物质。氯化钠在动物组织中有很多作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维持动物体的细胞外液的渗透压。通俗地说就是在高等脊椎动物体内,细胞内液和细胞外液需要保持平衡。细胞内液是动物细胞内的体液,直接影响动物的细胞代谢与生理功能。但是动物的细胞内液不能直接和外界环境接触,需要通过细胞膜与细胞外液相互交流。细胞外液主要是组织液、血浆和淋巴液,这个液体环境叫内环境。氯化钠中的钠离子和氯离子是维持细胞内外液之间平衡的重要离子,直接关系到体液平衡的安全调节。再通俗一点的解释,就是大家都知道医疗输液用的生理盐水,那就是一种与人体血浆的渗透压基本相等的氯化钠溶液。
刚开始到拉吉米猎民点时,于志学一个人出门方便时心里特别紧张,有时正在蹲着方便,突然感到臀部皮肤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扭头,见是一头驯鹿正在他的身后,吓得他出一身冷汗。后来几次遇到这样的情形,他知道驯鹿不会伤害他,便也能在“客人”围观下坦然处之。他后来问何林,为什么驯鹿喜欢这样,何林说因为人体的排泄物含有氯化钠,可以吸引驯鹿的嗅觉,它们便从老远的林子里跑来舔舐。
在猎民点,还有一件事令于志学神奇,就是每当拉吉米打到猎物以后,回到家里和妻子一说,玛丽亚索二话不说,就出门去驮载猎物。她把装盐的小口袋一摇,驯鹿在树林里跑出来,她抓住一头后牵着驯鹿不声不响地走了。有时候猎物多的时候,她可以抓住四、五头驯鹿,像骆驼队一样,由一个头鹿领着,另外的驯鹿用绳子一串串穿起来领走。等到晚上,她便牵着驮着猎物的驯鹿安全回到撮罗子里。就好像他们夫妻有感应一样,玛丽亚索完全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把丈夫打到的猎物运送回来。要知道在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有时出门打猎一跑出去好多天,得走很远很远的山路,即使留下什么印迹符号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但玛丽亚索就是有这个本领。
回家后她仍然不能休息,赶快烧水,帮忙给猎物扒皮,煮肉,做饭。在没有打到猎物的闲暇时间,她就在撮罗子外面熟皮子,做缝皮子用的筋线和狍角顶针,再把熟好的各种动物兽皮用犴筋线来缝制衣服。那时她的小儿子何兴军还很小,才1岁多,她每次干活时就把孩子放在桦皮摇蓝里。小兴军很乖,也不哭闹。
由于女主人玛丽亚索的勤快能干,拉吉米一家人都特别干净。吃完饭,玛丽亚索会用自己用柳树条削成很薄的木片,代替抹布,把用的餐具清洗干净。她的家人也都保持着良好的卫生习惯。冬季里的大兴安岭最冷时可达零下30——40度,鄂温克人在上面漏着风的撮罗子里洗澡,这也是一个令人想像不到的奇观。家人在玛丽亚索的督促下,冬天每周最少要洗一次澡。洗澡的时候,玛丽亚索用毯子在撮罗子一角一搭,间隔出个小空间,烧上一锅热水,那就是家人要准备洗澡了。第一次看见时,于志学不知所以,玛丽亚索和他比划半天,他终于明白了,就赶忙坐到撮罗子的另一边。在大自然母亲的怀抱里,鄂温克猎民会在刺骨的严冬下享受边洗澡边看天上群星的浪漫。(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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