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畔的敖乡人 根河中国奥鲁古雅鄂温克族驯鹿文化博物馆提供
我在大兴安岭随同老猎人拉吉米进山打猎已经两天了。我同他说起我已经来到大兴安岭一个多月,还没有看到“美人松”,听说“美人松”就如同穿着婚纱的少女一样美丽。拉吉米这天刚好打到一只罕见的大犴,他心情很好,了解了我的心思就对我说,要看美人松最好的地方就是古莲。我急着要去。他说古莲离这里很远,要翻很多座山,你能跟上我吗。我心想,我才三十多岁,你再能翻山越岭也毕竟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我还能跟不上你。于是我爽快地回答他说我能跟上,他就领我上路了。一路上,拉吉米行动敏捷,健步如飞地穿过积雪和树木,我在后面吃力地撵他。
拉吉米出猎发现猎物印痕 得可沙提供
初冬的大兴安岭在积雪的覆盖下远远望去就是白茫茫一片,虽然看似平坦,可这平坦下面还隐藏着十几丈深的丘壑雪谷。老猎人常年在山区生活、狩猎,熟悉雪向,他能轻松自如地穿林海、跨雪原;而我不知道这里的奥妙,见离他太远,就自行抄起近道来。突然,我一脚踩空,身体掉进了雪壳中,我在往下沉,积雪一下就把我淹没了。我心想这回我可是完了,要葬身在雪谷之中了。正想着我感觉我正在下沉的身体不知被什么东西挂住了,不再向下沉了。我用手向四周摸索,原来是我画夹子的带子挂在雪岭峭壁的树枝上。这时我的头脑逐渐清醒起来,我连忙用手从腰上解下犴皮绳拴在树枝上,这是临行前老猎人交给我的,是进山人必备的工具:一把刀插在靴子里,一根犴皮绳拴在腰上。我这一开始活动,就感到了气短,胸闷。我顾不上自己的感觉,连忙用拳头向四周“碓”,要营造一个贮存氧气的小空间。然后我又试着拽着树枝上的犴皮绳向上爬。冬天的树枝脆,发出要断裂的声音,我不敢再继续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雪壳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闷得越来越难受。
于志学速写 画夹子救命
我在黑乎乎的雪壳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很漫长),传来了老猎人大声喊我的声音。原来他翻过了一个山头后喊我见我没回应,就知道我掉了队,连忙又翻回山,顺着去的脚印回来找我。看到了这个大雪坑,他根据经验判断我是掉进了雪壳。他砍下一棵十米长的松树,把犴皮绳套在树上一点一点往雪壳里送,在他的救助下,我艰难地爬出了雪壳,脱离了危险。他对我说:“你的命真大!要不是有东西挂住你,你的命就完了。”我知道,除了我的画夹子使我没再往下沉以外,还得感谢积雪里的那点空气。当然,如果憋在雪壳里的时间再长些,不说被冻死也会窒息送命的。(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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