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鲁古雅乡工友 于志学摄
沿着曲折山岭下白雪皑皑的道路和冻结的贝尔茨河,经过一片黑乎乎高大笔直的树林,于志学和那申、万国旗、何林几人步行了十多分钟后到达满归鄂温克乡政府。
乡政府不大,是一栋砖平房,只有几个房间。最靠外边的屋是门卫和通信员的房间。房间用火墙隔开,走廊里有火炉。那申乡长对于志学说,“这就是鄂温克乡政府,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和困难可以直接找乡里,旗里远水解决不了近火。你要采访鄂温克猎民,要详细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就必须依靠乡里和本民族基层干部下到猎民点,才能得到第一手材料,当然会比较艰苦。乡里一定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接着他指着何林对于志学说,何林同志就是新中国成立后,我们党培养的第一代鄂温克族干部,他是鄂温克猎民的优秀代表,曾在奇乾小学校当过老师,汉语也很好,沟通完全没有问题。
听到那申乡长这番话,于志学猛然想起这位何林同志就是他十年前在奇乾小学遇到的那位年轻的鄂温克族教师,因为他的长相有鄂温克民族的特点,眼窝有点凹陷,颧骨略高,皮肤黝黑,身材不高,于志学还有一定的印象。于志学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何林的手,激动地问他是否能想起十年前在奇乾小学相遇的往事,还笑言“你当时还说欢迎我下次到山里去,到猎民点去,那才能真正体验他们的生活,我这不是来了。”何林好像也想了起来,打量了于志学一会儿,点了点头,笑着说,“感谢你对我们民族一如既往的关注”。
老敖乡 敖鲁古雅鄂温克民族乡驯鹿博物馆提供
那申乡长因为于志学这次的采访很重要,额尔古纳左旗和鄂温克乡都很重视,安排乡里的通讯员孙振山为于志学安排驻地休息。那申和何林特意拎来1个塑料桶的白酒和一些肉干,要带到猎民点去。于志学感到了旗里和乡里对他这次采访活动的高度重视和支持,心里有了底气,也感到很温暖。
那申在与何林商量要把于志学带到敖鲁古雅最优秀的猎手拉吉米的猎民点。第二天,那申找来了一辆小四轮运货车,搭着一行四人前往敖鲁古雅。
汽车沿着贝尔茨河边的土路奔跑。莽莽苍苍的原始大森林从眼前飞过,在贝尔茨河和下乌力吉气河交汇的地方,在喘急水流的岸边,有一个林木茂盛,风景优美的小村落,这就是鄂温克猎民的定居点——敖鲁古雅乡。
一路上,那申边走边向于志学介绍。鄂温克猎民是在1965年从奇乾迁往敖鲁古雅的。政府考虑鄂温克猎民常年在山上居住,环境恶劣,医疗条件也很差,经过政府的多次考察,也征求了部分猎民的意见,认为敖鲁古雅这个地方有茂密的原始森林和众多的江河湖泊,资源丰富、山河秀美;而且面对贝尔茨河,离驯鹿活动的阿龙山也很方便,适宜居住,便在这里为鄂温克猎民建了敖鲁古雅乡定居点。这是继奇乾之后,使鹿鄂温克历史上的第二次大规模定居。政府在敖鲁古雅不仅为猎民建造了房子,还建了学校、卫生院、粮店、商店和猎品收购站。
满归17公里敖乡旧址 卢平摄
敖鲁古雅新村是在一片原始森林中建设起来的。村落不大,松松软软的积雪飘飘洒洒地落在村落里一排排规整的木刻楞民房的屋顶上、柴禾垛上和栅栏围子上。村子里有造型相同的木刻楞十几栋,都涂着蓝色油漆的门窗,外面几乎都有用树枝围成的小院,房前屋后还有稀疏的松树和桦树,十分典雅,整洁,幽静,充满着大森林的气息。村庄的几户木刻楞冒着屡屡炊烟,地面上一片白茫茫的雪,两趟狭窄的自然小路露出了被人和爬犁踏出的未被积雪覆盖的本来面目。
雪花飘飘为这个静谧的村落平添了一股清爽的感觉。没有什么人,村子里很安静。那申乡长领于志学来到拉吉米家木刻楞门前。那是一个有东西两侧三间房的宽敞木刻楞。门上没有锁,敲门没有人,推开门进去一看果然没有人。何林说拉吉米一家又进山打猎去了,我们得到阿龙山去寻找他们的狩猎点。
那时的鄂温克猎民生活完全依赖山林,没有什么通迅联系方式,运输夏天全靠人肩扛和驯鹿驮,冬季就靠爬犁拉。从敖鲁古雅乡到山上拉吉米的猎民点大概有六十多公里路。那申乡长让乡里用车把他们一行送到车不能再往前走的地方,剩下的大约二、三十公里还需要步行才能到达拉吉米的狩猎点。那申看着于志学的个头和瘦弱的身材,担心他吃不消,怕雪大路滑一天赶不到目的地,便和何林商量找一头驯鹿当交通工具进山。
别看驯鹿外表好像很笨拙,可实际上它行走起来,动作相当敏捷矫健,无论是枝繁叶茂的森林还是高低起伏的山地或是泥泞不平的沼泽都能穿行无阻。而骑在驯鹿身上的于志学,却没有这么轻松自如。都说驯鹿是鄂温克人的最好朋友,被称为“仁兽”“神鹿”和“森林之舟”,但不是谁都有福气骑它的。鄂温克猎民非常珍惜驯鹿,舍不得随便骑乘,为了保护驯鹿,只有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才能骑。于志学骑在驯鹿上,因为没有“鞍子”,驯鹿后背的皮比较松弛,随着它的走动,人体会随之左右摇摆,一个不稳,稍不注意就要栽下来。何林看着于志学骑驯鹿的怪样觉得好笑,他说,“你第一次骑驯鹿上面没放鞍桥真是难为你了。鄂温克人骑驯鹿,上面要搭着鞍垫的,所以才能舒服稳当一些。”这是于志学第一次骑神鹿,留下的深刻印象。
后来的日子,是何林陪同于志学共同进驻拉吉米的猎民点。何林的到来,对于志学的帮助很大,为于志学和鄂温克猎民接触和沟通担当了桥梁和纽带作用。因为何林本身是鄂温克族,而且还和拉吉米家有亲属关系。有他在,很多关键时刻能帮助于志学脱险和逢凶化吉。拉吉米的一家人除了他的孩子会说汉语以外,成人都说鄂温克语,也听得懂一些俄语,但孩子上学是住在学校的,平时不在家。何林先教会于志学说些简单的鄂温克日常用语,还帮助于志学捡起了在中学学过的俄语,以应对基本的打猎和生活需要。
在共同的生活中,于志学了解了何林的一些情况。何林原名叫马嘎拉格,和拉吉米一样都是卡尔他昆氏族的。何林的婶母是拉吉米的亲妹妹。何林在13岁以前都在贝尔茨河一带打猎,13岁以后在奇乾小学读书,毕业后留在学校当了老师,在鄂温克猎民定居敖鲁古雅时,他在满归鄂温克族乡工作,因为敖鲁古雅叫马嘎拉格有好几个重名,为了区分,他给自己改了个汉族名字何林。在于志学离开敖乡以后,何林又先后担任敖乡的党委书记、乡长,是非常优秀的敖乡好领导,为鄂温克民族办了很多好事、实事,真正是鄂温克人民的贴心人,获得了鄂温克猎民的尊重与爱戴。(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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