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于志学在塔利亚河畔写生 张军摄
原来拉吉米在上树摘船时,由于树枝冻了一冬天非常脆,树折了,拉吉米从树上摔下来,把腿摔坏了。树皮船也摔漏了两个大窟窿,好在龙骨没有坏,补上窟窿还能用。船是桦树皮做的,补船还得用桦树皮。现在开春,正是桦树灌浆扒树皮的好季节,可是拉吉米手头没有铲刀,工具都在家里放着,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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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听说拉吉米自己能打工具,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荒郊野外,没有木炭,没有铁砧子,怎么打?我正在犯愁,不知什么时候,拉吉米已经放倒了一棵红松。他把红松劈成一尺长左右的木柈子,井字形地码好,用干树枝引烧,很快木垛就冒起了青烟,拉吉米很满意。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继续做。第二天一看,前一天烧过的木柈子上结了一层冰,扒开冰里面就是油亮的黑木炭。我们很兴奋。拉吉米领着我和猎狗上了河套地。一到河套地,我马上就明白了,拉吉米是想用河里的大卵石当打铁的砧子用。他先选中了一块平整的、圆滑的大石头,可我们抬了半天抬不动,只好放弃了。他又选中了一块,用驯鹿驮回来。我正琢磨他用什么来打铲刀时,他向我要去了进山前他给我的腰刀——他要把腰刀重新锻造成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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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犴皮风箱燃起木炭,木炭顿时烧成了红色、炽白色。他把腰刀放在木炭里,约半个小时后抽出来,腰刀已烧得通红,随后他把腰刀放在石头上,用铁锤敲打起来。炭火的红光映在拉吉米的脸上,使他古铜色的脸庞更加刚毅。洁白的雪地上,拉吉米迎着红光,迎着北风,一锤一锤地敲击着,叮当作响。望着他那瘦小的身躯,我听到了一个热爱生命、充满智慧和活力的鄂温克汉子发出的生命强音。铲刀打制成形后,他再次把刀放入炭火中,又把烧得通红的刀往雪地里一插,雪地里发出“哧哧”的声音,一股热气从雪中发散。谁能想到在这深山野外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拉吉米神奇地完成了烧炭、寻砧、锻造、淬火的工艺,自造出一把铲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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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铲刀,他轻松地扒下了一层层的桦树皮,用犴皮绳修补上了桦树皮船的两个大窟窿,还用松树油把缝线处的孔隙涂得严丝合缝。我俩乘坐着桦树皮船回到了敖鲁古雅。(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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