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红酥手,青丝万千根,姻缘多一分……”一曲《蜀绣》,勾起人们对这门古老技艺的无限遐想。
然而如今的成都,早已难觅昔日“家家女红,户户针工”的场景。据统计,目前成都市的“绣娘”仅3000人左右,持有《职业资格证书》、有官方认证级别的仅为165人;同为中国四大名绣,蜀绣产业的年产值不足3000万元,与苏绣相去甚远。
几经浮沉
“整个90年代没有培养出一名传人”
49岁的孟德芝经营着一家蜀绣工作室。作为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传承人,18岁就进入成都蜀绣厂的孟德芝经历了最近30年里的所有悲喜起落。
改革开放初期,蜀绣一度辉煌。80年代初中期,大批外国游客的到来使得蜀绣产品供不应求。“那时候做绣工是让人羡慕的体面活。竞争的激烈程度,就像现在的选秀一般。”孟德芝说。
然而,进入90年代,蜀绣逐渐陷入困境。作为四川唯一的蜀绣生产厂家,1999年,成都蜀绣厂坚持在一线绣作的工人,只剩下十来个。“很多老工人都对蜀绣失去了信心。而年轻人又没有一个愿意涉足‘苦海’。整个90年代,蜀绣没有培养出一名新的传人。”
2005年底,成都蜀绣厂改制,所有员工集体下岗。孟德芝则筹措资金,成立了“梦苑蜀绣工作室”,坚守这门古老的技艺。如今,孟德芝的工作室已有了60多名绣工和学员,销售收入亦达到几十万元。但在这位工艺美术大师眼里,蜀绣发展仍难言乐观。
“一幅高级的蜀绣作品虽说可以卖到十几万元,但这样的作品往往需要几位技艺纯熟的绣工花上3到5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再算上丝线、装裱等成本,最后的利润空间所剩无几。”孟德芝说。
目前蜀绣市场的大致状况是,高端产品供不应求,低端产品无人问津。由于人才的流失,目前成都能熟练制作“双面异形、异色”这类高端产品的绣工仅有寥寥数十人,而且大部分都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资本注入
“抱团闯市场,减少恶性竞争”
2006年,蜀绣被列入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在政府的引导下,不少民间资本进入蜀绣行业。原本是一名教师的谯宇筠在2006年底注资成立成都蜀绣文化发展有限公司。
“蜀绣的基本针法并不容易失传,但难在对高精技艺的全面掌握。蜀绣成本高、市场竞争力不强、没有产业化、规模化,这些问题都要从传承技术的角度来慢慢解决。”谯宇筠从2006年至今先后设立了8个培训点,然而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培训了数百人次,但到现在能出作品的只有20人不到,大多数都半途而废。”谯宇筠遗憾地说。
公司副总经理姬金泉,也是四川省工艺美术大师。在他看来,生产产品和培养人才,对于市场化的蜀绣企业来说,本身就是一对矛盾。
“不培训学员,蜀绣人才就会断档。但出去培训学员,就没有时间出作品,靠什么盈利?”姬金泉认为,人才培养需要时间积累。
“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都不能急功近利。从政府的角度讲,应该多举办一些推广推介活动,加大对工艺大师的资格认定和奖励力度;而蜀绣企业则应该平衡发展和传承的关系,抱团闯市场,减少相互之间的恶性竞争。”
政府破题
“做一个蜀绣的整合平台”
行业规模较小,人才分散,产业链、营销链尚未形成,产品形态单一,缺乏发展载体等,被归结为蜀绣难以产业化的原因。
成都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有关负责人认为,目前蜀绣实现产业化大多依靠蜀绣大师们开办公司,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善于市场开拓和营销管理。“需要精通营销、有渠道、有市场经验的公司来整合。”
今年5月21日,成都市在郫县安靖镇举办了第一届蜀绣技能大赛。安靖镇计划用3至5年的时间,建设300亩蜀绣文化产业园,确保3年内培训出3000名具有职业资格等级证书的绣工队伍。
去年开始,成都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进行调研后,确定了绣娘灵活就业方式,并制定了蜀绣职业技能鉴定等级标准,开全国先河。获得证书的绣娘可被蜀绣企业优先录用;如居家创业,当地政府还提供小额贷款。今年,成都计划对2000名绣娘进行职业技能鉴定并颁发初、中级职业资格证书。
安靖镇党委副书记周刚介绍,该镇的蜀绣文化产业园包括蜀绣制作体验区、展示蜀绣藏品的博物馆区、衍生产品展示区、第三产业服务区等。
“我们是在做一个蜀绣的整合平台。”周刚说,产业园将提供丝线、染料、绷架、各式框架及包装产品等围绕蜀绣的各种产品。同时,提供技术、专利、咨询、设计以及人员培训、出版等产业链上各个环节的支持。还将组织培训农村剩余劳动力,发展一村一品的“蜀绣村”,同时考虑发展连锁经营、代理、艺术品画廊展销和拍卖等多种流通形式。
本报记者 魏贺
蜀绣(小百科)
又称“川绣”,最早记载蜀绣的文字,出于西汉文学家扬雄《绣补》一诗;而在汉末三国时,蜀绣就已经驰名天下;晋代常璩在《华阳国志·蜀志》中,更是将蜀绣称作“蜀中之宝”。
蜀绣以软缎、彩丝为主要原料,光亮平整、构图疏朗。其中的双面绣和双面异色异形异针法的三异绣等作品都十分精巧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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