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缶翁艺事二则
天竹顽石图(国画) 吴昌硕
大师善自嘲
缶翁有一只特制酒杯,外形和别的杯子没两样,但杯身、杯底特厚,杯中可盛之酒很少。在家中待客时就用此杯。“穿帮”后,他妙语解颐:“你们都说我的画好,名气大,其实和这只酒杯一样,徒有其表而已。”
小鬼多自夸,大师善自嘲。能自嘲是内心强大的表现,也是幽默情怀的流露。晚年蜚声艺林的缶翁心态冲淡谦和。有一次,王一亭为他画像一帧,他题字:“是酸寒尉,是乡阿姐?少壮及老,果何为者……书画篆刻,在古人下……”自嘲甚剧又谐趣横生。
有人夸奖吴昌硕的作品“大作合南北为一辙”,他答:“简直不成东西,还谈什么南北。”在题西泠印社的联句中,他说自己“社何敢长?识字仅鼎彝铃镝”。一个“仅”字,似谦实傲。
书画“聋”中求
吴昌硕晚年喜欢标榜自己的“聋”,名号中有“聋缶、大聋”等,看似自嘲,其实折射了大师一心专注于艺事,不被外界杂音分神的沉潜之心、宁静之态。
缶翁56岁时刻过“聋于官”一印,意为辞官后对官场是非不闻不问。61岁时作《蔬香图》,落款为“光绪甲辰岁寒聋缶偶作”。68岁时作诗示聋婢康玉石:“我作聋丞尔聋婢,一般都是可怜虫。”70岁以后自号“大聋”(自刻“吴昌硕大聋”印)。在《自题七十七岁画像》中则写道:“聋如龙蛰,蹩如夔立。”有一次,王一亭为他画像,他题:“耳病已聋,词拙则哑……”
其实,缶翁晚年虽听力退化,但并不真聋。其诗友诸宗元曾戏探着问他是否“聋以自晦,其有托耶”,吴含笑点头。不愿听的就装作听不见,“大聋”其实不聋。陈巨来说:“有时其子女细声谈论老人贪吃零食等等,渠必声辩不认多吃。故有人云他的聋是做作云云。”呵呵,装聋不难,难的是“听”若罔闻。
发明家爱迪生有严重的听力障碍,但他并不介意,反而多有自得,说:“聋子很好,听不见別人的闲话,少会生气;听不见別人的美言,不会骄傲。”缶翁亦臻此境乎?
如今,书画界很多人听力健全得可当侦察兵,但充塞于耳的是吹牛拍马、哗众取宠、拿捏腔调、阿谀献媚、讨价还价、打情骂俏、尔虞我诈之声,还不如当一个“聋”了“阿家翁”。书画“聋”中求,笔墨俗也难。“聋缶”不闻瓦釜鸣,于无声处演大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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