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方徽乡神游之《寻茶记》国画作品:涉水寻茶
刘东方徽乡神游之《寻茶记》
(图文/刘东方)
我乃资深茶客一枚,自客居黄山以来,尤钟爱绿茶。
每日晨起,汲水烹茶为首之要务。我虽为茶客,实为茶痞。神马的传统茶艺程序我一概省去,捉大把茶叶,置于阔杯,待新泉初沸,注满即可。稍作停歇,咕咕如牛饮,毫无矜持。
我虽对茶道不甚讲究,但对茶叶却很有些挑剔。因市井闻言,当下茶叶多被农药浸染,惶恐不可终日。幸闻老泰山家有一茶园,居古徽州东南约百里之外海拔六七百米的福泉山之阴,可采极品“顶谷大方”茶,因山高路险疏于打理而荒废多年,更无农药浸染之嫌。我闻之大喜过望,恍如甘霖突降,急约妻前往一探究竟。
老竹大方茶的由来,据史志记载,源自明代隆庆(1567年-1572年)年间,有一和尚名叫比丘大方,曾在徽州歙县南乡老竹岭之上的大方山创制大方茶。采制得法,制作精妙。又云:大方茶以老竹岭大方山产地而得名,故称“老竹大方”,或云:为僧之创制,以大方和尚之名命茶。其形平扁光滑似竹叶,色深绿如铸铁,又有“铁叶大方”之称。
刘东方徽乡神游之《寻茶记》国画作品:寻茶福泉山
甲午暮春,适逢五一假期,驱车至歙县南乡岳父家中。次日晨起,收拾停当一应之物,同岳母三人启程,开始寻茶之旅。经浩川,过后山湾,沿溪流一侧蜿蜒上行。时山花烂漫,泉鸟和鸣,雾生足底,露染红霞。山高林密,曲折上行。行进间,时有当地山民,斜跨背篓,头着斗笠,健步而过。但我却渐感膝酸腿涨,先前轻盈步态不觉放缓。
行约一小时,山路逐渐变窄,傍山之道犹如羊肠,泉鸣之声遥闻于足下。身侧即为十数丈悬崖,因我生长于淮北平原,素来罕行山路,故而眼睛直望前方,不敢旁视。再行数里,前已无路可行,依山溪泉潺潺之声由远而近。于是我们相互提携帮扶,涉水而过。山势更险,两侧布满箬叶、杂树,有一小径蛇形而上,道上树根盘根错节,更难以行走。复走里许,渐至山顶,山泉覆径而过,为防滑一行人手拉树枝、手柱木棍小心前行。
翻越山梁,眼前豁然开朗。左手下数十米处闻得泉声潺潺,右手山坡极尽陡直,茶树绵延而上,叶大而肥厚,色泽殊异于山下。复上行一二里,渐至峰顶,两侧山高谷深,怪石嶙峋,泉水咕咕而出,大片茶园现于山峰之阴。岳母指峰顶告曰,过此峰即是福泉山,山上有座“仙姑庙”很是出名,每年农历七夕,周边方圆百里的善男信女便会扶老携幼,蜂拥而至,烧香礼拜,祈求福报。我想,福泉山之名估计就是因此而得吧!
寻茶途中回望
我们终达目的地,被荒废已久的茶园呈现在眼前。右手侧有一大片平坦之地,方石堆砌,长满杂树茅草,上覆青苔,经咨询,原为茶园废弃前的看山房舍废墟,如今已断壁残垣,显露出岁月斑驳的痕迹。环视茶园所在地,两旁树木森然,怪石突兀,各色杜鹃掩映于大片翠色之中,山风拂过,随风摇曳,甚是妖娆。此地茶园茶树略显枯瘦,茶棵顶部伞壮如盖,翠绿枝叶上冒出嫩绿的新叶尤为显眼,在阳光的映照下透发出勃勃生机。
我没有采过茶,平生首次涉猎,经妻稍加训教,便一头钻进茶棵,双手并用,很快便进入角色。因地处山坡,脚下时常松动,有石块滑落,约一个时辰,我已手指刺疼,膝盖酸胀,败下阵来,坐在树下再也不想起身,随取出所带干粮“狂吃豪饮”起来。
食毕,索性偷起懒来,斜卧于树下,任凭山风吹拂。环目四周,阳光直射西山,山巅呈灿灿金色。回望所来之径,皆掩映于葱绿之间。远眺群峦起伏错落,所覆青碧之色受阳光映照,五色斑斓。谷底数缕云岚浮动,如玉带般萦绕。闭目假寐,闻百鸟和鸣,谷底泉声渐入耳畔,不由睡意朦胧。
待一梦醒来,已日斜西山。只见岳母及妻已将采摘好的鲜茶叶装袋打包,准备返程。为对偷懒作出补偿,我自告奋勇将最大袋的鲜茶叶背负身上,砍一短树做拐杖,慢悠悠寻原路返回,少不得又翻山涉水,历尽艰辛,至家时已日落西山。大家无暇休息,急将所采鲜茶摊晾在竹筛之上,以防温度高降低鲜茶品质。
过此上行一二里即到达心仪茶园
当晚,家中生起炭火,将采来鲜茶加班炒制成干茶,一股幽香的新茶香味弥漫在房舍前后,很是诱人。新制大方干茶呈扁平状,墨绿中暗含金色,色泽和条形与西湖龙井无异。我急不可耐地抓起一把刚炒制好的茶叶,注入初沸新泉,瞬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汤色金碧,茶叶在杯中排列有序。心中大喜,好茶!心中向往好茶今日终被寻得,真不枉一日辛劳!
自此,这片山高路险的茶园,便成为我这茶痞的“御用”来源,至今无改。(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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