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位老人,就像见到自己的奶奶。奶奶,我多想把你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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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恩师的足迹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在河北山区
路遇晒谷者
秋雨过后,天空格外晴朗,空气也格外清新。我们行进在临汾至壶口的国道上。道路两旁的庄稼都已成熟,玉米地一片接着一片,间有紫红的高梁在微微的秋风中轻轻地摇摆,到处是忙着秋收的农民。汽车的轰鸣声,小四轮的马达声,伴随着时而传来的农民们欢快的歌声。眼前的景象,宛然是一幅壮阔的丰乐图。
田边、地头是我最爱去的地方,因为小时候我经常在这里玩。
亲自动动手实践一下是体验的一种方式
汽车驶进长治地界,我们看到,公路的一边上铺了好大一段谷穗,两位老乡坐在路边聊天。我们停下车来,走过去跟两位老乡攀谈起来。老人七十多岁了,一直住在旁边的小村子,村上只有十几户人家,都以种地为生。今天天好,他们把谷子铺在路上,因为来往的车辆在谷穗上反复碾压能把谷粒脱下来。论起生活,他们非常满足,说是不愁吃不愁穿,每天高高兴兴地过日子。看得出,他们对生活没有任何奢望。看着眼前这健壮的老人,我心想,难怪他的身体这么好,这应该是知足的缘故吧。
谈话间,我为老人照了几张照片。老人说他从小到老还从没照过相,这是第一次。我很惊讶,认真地记下了他的地址,准备回去后把相片给他寄回来。
大自然的美景取之不尽,到处都有让人留恋的景色。我掏出小本本,把它们收在其中。
金玉满堂农家乐
金秋时节,各种庄稼都已成熟,山脚、山腰,到处是一片橙黄浓重的色调。下午四时以后,太阳放射着金红色的光芒慢慢西沉。落日熔金,阳光把秋天的大地装扮得格外厚重、深沉。窗外的景色让人应接不暇,突然,一个美丽的农家院吸引了我。
这是一个窑洞式的小农院,五间正房,坐北朝南。院子里种了好多棵枣树,收过了枣的树上挂满了黄澄澄的老玉米,它们在树上散发着金黄色的光泽。
山里的人好手也巧
院主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还向我们介绍了他们的窑洞,他们的收成,他们的生活。说话间晚饭做好了,是他们最常吃的面条。老乡端起大海碗,非要让我们也都来上一碗。我真想品尝一下这地道的农家饭,但我还是客气地谢绝了。告别时,女主人热情地给我们大把大把地往衣袋里装瓜子,最后索性端起一碗瓜子就往衣袋里倒。那一刻,陕北人民的淳朴热情深深地打动了我。这时一个创作题材出现在我的脑海,回去后,我决定创作一幅叫《金玉满堂农家乐》或者叫《盛世丰年》的作品。
爷爷的宝贝蛋
南泥湾途中
石鲁先生曾画过一幅《南泥湾途中》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天我终于也行进在南泥湾途中了。车在两山之间前行,路的两旁是一片片的苹果园和农田。红红的苹果和金黄的玉米在太阳的照耀下发着灿烂的光。在玉米地旁我们停了下来,见我们走近,老乡热情地与我们打招呼,并指着地头的暖壶真诚地说:“喝水吧。”我没有喝,只拿出速写本记录下了收玉米的情景。不远处的苹果园,果农们正在摘苹果。见我过来,他们含笑相迎,还捧出鲜红的苹果招待我们。我说:“老乡,我们交点钱吧,你随便拿几个给我们就行。”果农拿了很多苹果给我们,却说什么也不收钱。我急忙又拿出了速写本在这欢乐的收获的季节画下了他们摘苹果的瞬间。
我们是老乡,我们俩都属猪,在家乡的花海中我俩合个影。
车继续在土路上行驶,伴着路两旁不时出现的羊群、牛群,我们边吃苹果边聊。聊陕北老乡的热情,聊陕北风景的浑厚,聊我们旅途中一次一次的感动……
黄土高原,层层叠叠,浑厚苍茫。站在山下,抬头向山顶仰望,到处有窑洞可见,新旧不同,大小不一。山脚下的一个旧窑洞前,一位老大爷蹲在窑洞门前。我向老人家打招呼,问他今年多大年纪了,老人家回答说八十四岁了。我又问他在这里住了多少年,老大爷回答八十四年了。老人家还说在他之前这里住了多少辈,他也不知道了。“那么你的孩子呢?”我问。老人说都大了,外出工作去了,家里就他自己一个人。我又问这窗下的玉米,老人家马上回答那是他自己种的。我问他在这里住得好吗,怎么不到孩子那里去住,老人说在这里住好得很,方便得很。我留意看了一下窑洞里面,极简单。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原来,生活真的可以这样简单……
麦苗绿,菜花黄的时候,是我最喜欢去乡下的时候。在那里,我记录下农民们劳作的场景。
说不完的家乡事,道不尽的乡土情。
又奔波了一天,傍晚时,我走上离住处不远的一个高坡,感受着这片深厚的土地。远处的山头太阳的光已经很微弱了,而山的轮廓却因此而显得更加清晰。渐渐地,天黑了下来,到处是一片苍苍茫茫,不可言说。苍天、大地已经不可分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天地,真正的黄土高原吧。此刻,一个一个场景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五十年前,我十岁,离开家乡时为什么三天没说话,眼里还悄悄流泪。
六十周岁那年,我来到了向往已久的陕北。
采风路上共甘苦,兄弟情义日月长。
二十四年前,我三十六岁,从齐齐哈尔搬迁去哈尔滨,按说也是好事,列车刚开动,我站在车门向外望去,朋友们、亲人们渐渐远去,我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九年前儿子杨昊去日本留学,这一去大概要六年光景。临走的前一夜,大家几乎谁都没睡好,好象要把六年的话一夜说完。早晨就要出发了,儿子把家里的每间屋子都看了一遍,他激动之下,血从鼻孔里留下来。怕妈妈看到痛心,他急忙转过身去,很快洗掉。
金秋时节,我在田间地头写生。
生机勃勃的小鸡雏
与驴友合影
三年前,从哈尔滨搬迁到北京,当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从此就要离开这里了,爱人却站在已搬完的家里,面对空屋子,大哭一场。
刹那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土地,什么是乡情,什么是故土难离,什么是落叶归根……
故乡的枣园
站在生我养我的土地上
黄胄教我画速写
画速写是画家收集创作素材、体验生活、寻找创作题材、锻炼造型能力的重要的手段。
在不断地深入生活和创作实践中,我也确确实实地体会到了多画速写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如今,我每在画速写的时候,总会想起曾经与恩师黄胄先生一起画速写的情景。
登上王莽岭
旅途所见
体验造宣纸
一九七八年,黄胄在北京友谊医院住院。一次我去医院看望他并带了一些自己认为比较满意的速写给先生看。先生看完之后拿起笔来直接就在我的画上改起来,还边改边给我讲如何画速写。他说:“速写是纪录自己生活中最真实的感受,是将自己在生活中发现的激动人的情景和场景纪录下来。画速写应先把对象的基本形体搞清楚,然后才能画得生动。要大胆地画,把感觉画出来,不要怕画坏,一笔画错了再画一笔,直至画对为止。”先生还用打蓝球做例子,说如果打篮球的双方都你一个我一个地往篮筐里扔球,那样的球赛就没有意思了。正因为要你争我抢,有时候甚至屡投不进,而最后又进球了,这样的比赛才有可看的地方。这个例子很精彩,且耐人寻味,让我很快地对画速写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
在藏民家里
拉卜楞寺晒佛日
一九八四年,我有幸陪黄胄先生到扎龙写生。扎龙自然保护区的景色深深地吸引了黄胄先生,尤其那美丽的丹顶鹤,令黄胄不时地叫绝。一次天下着小雨,在雨中,先生掏出速写本聚精会神地画了一张又一张,他全然不知天在下雨。直至雨越下越大,才不得不收起他的速写本。
在富拉尔基钢厂
与炼钢工人交谈
黄胄先生有一本速写本封面上自题“笔不离手”。先生真是笔不离手,走到哪儿画到哪儿。在宾馆,在火车上,甚至在那些似乎不方便画速写的地方,他都时时刻刻地在画。有一次,黄胄和我在山坡上采了许多不知名的山花带回宾馆,插在一个空瓶子里,本是为了欣赏,却被先生当成了写生对象。他拿出本子画了起来,勾勾点点,那些插在瓶子里的小花就都开在他的速写本子上,并且显得格外漂亮。在他的带动下,我也掏出小本,与先生一起画起写生来。第二天,这些无名的山花就出现在了先生的新作中。
在亚布力雪峰上
白洋淀边擎鸬鹚
跟恩师黄胄先生比,我对生活的认识真是少之又少,而与他的勤奋相比,我也真地感到惭愧。这次的晋陕之行,让我愈发地感受到了现实生活的伟大、劳动人民的伟大,我也更加地体会了黄胄先生那种誓要表现人民生活的绘画精神的伟大和在那些令人激动的画作背后的先生人格的伟大。(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杨秀坤先生速写作品《九十三岁的老奶奶》
杨秀坤先生速写作品《美丽的藏女》
杨秀坤先生速写作品《青海草原上的藏族小伙》
杨秀坤先生速写作品《丰乐图》
杨秀坤先生速写作品《午餐的老乡》
杨秀坤先生速写作品《集市上》
杨秀坤先生速写作品《黄河边上的老汉》
杨秀坤先生速写作品《牧民》
本书作者杨秀坤先生简介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教授、曾任黑龙江省画院专业画家,现任北京黄胄美术基金会副秘书长、炎黄艺术馆艺术委员会委员、《炎黄艺术》杂志执行主编。
河北沧州人,一九四七年生。自幼喜欢绘画,七十年代初拜著名画家黄胄先生为师学习中国画,成为黄胄先生的入室弟子。其作品继承传统,师法自然,坚持走生活之路的创作方向。他认为,画家必须要有社会责任感,热爱生活,热爱人民,用心去感受生活,要有感而发,用情感之笔墨进行创作,才能创作出感人至深的作品。他的人物画多取材于农民的现实生活,笔墨生动,形神兼备,充满积极乐观的生活气息和浓郁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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