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在友谊医院为我改过的水墨画《傣家女》
在友谊医院
1977年初,黄胄先生因髓型颈椎病急性发作住进了北京友谊医院。在医院里,黄胄先生得到医生和护理人员的精心调治。一年之后,病情有了好转,但他只能是坐在沙发上,行动还是不便。黄胄先生精神很好,也有信心,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出院。正在这时,一项重大的任务由外交部交给了黄胄先生。外交部为华国锋出访南斯拉夫要准备一份重礼,外交部决定请黄胄先生画一幅《松鹰图》。但外交部也感到为难,因为黄胄先生正在住院。有人将这件事告诉了黄胄先生,于是黄胄先生主动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
黄胄当时还不能站立,他坐在沙发上,面对活动画架,克服病痛,奋力挥毫,最终还是圆满地完成了《松鹰图》。叶剑英元帅看了《松鹰图》,即在上面题了两句诗:“英雄老去心犹壮,独立苍茫有所思。”
1978年,与恩师黄胄先生在北京友谊医院合影
为了练臂力和手力,黄胄先生在医院也时常练笔,人物、动物、花鸟、山水,什么都画,有时也练练书法,在他的病房中,到处都可以见到他的练笔之作,那病房简直就如同一间画室一般。
这天,我又来到友谊医院看望黄胄先生。黄胄先生躺在病床上,一位中医师正在为他做治疗,是什么疗法我不知道,只见医师用一根不太硬的棍子在黄胄先生的身上、背上不断地抽打。而后就是吃药,药的剂量大约有一小把,有好几种。先生把药放在手心里,一昂头把这些药全部捂入嘴里,随后喝了两口水送下。医师笑着说:“我们的画家,不但画画是冠军,连吃药也是冠军。”在场的人都笑起来。这时黄胄先生开始接待我们。
恩师为我改过的作品《藏族老人》
这次来京,我带来好几幅画想让黄胄先生指教。我先拿出一幅《傣家女》。他把我的画放在画板上,看了又看,然后拿起笔在我的画上改了起来。他是因为病患才被迫坐在沙发上的,然而改画的神态,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改完这幅画之后,又让我拿出第二幅,这是一个背包的傣族人物,他看后让我从旁边的衣架上摘下一个背包,并让我把包背上,像画面上的人物动态一样,他是对照我作写生,在我的画上又画了一遍。第三幅是藏族人像,他在我的这张画上一边改画一边说:“你的画有笔也有墨,问题是缺少生活,要写生,对着人画,要整体效果,落笔要大胆,平时要多画速写。”几幅习作经他改后,真是天壤之别。
第二天在黄胄先生家中,郑老师拿出一卷画让我替他盖上章,我把这几幅画一一盖完。下午我又去医院时,刚好郑老师也到医院,她把那些画也带来了。黄胄先生打开画,发现印章盖得不太对头,就问:“谁盖的章?”我说:“是我盖的。”黄胄先生说:“你瞎盖啊!”然后把盖章的要领说给我,我感到很不好意思。
画集的大样送来了。在黄胄先生家里,我和郑老师共同看样、校对。空余时,我向郑老师提出,是否可以请黄胄老师为出版社的参与拍照和编辑的几位同志每人作一幅画。郑老师马上回答,当然可以,你提的事情你们老师都可以办。我连连道谢。为了校对,我们二人忙了整整一个上午。我们的中午饭吃的是郑老师做的炒馒头,这还是我第一次吃炒馒头呢。
当天下午,我与出版社的三位同志同去医院看望黄胄先生,黄胄先生坐在沙发上,把自由拉动的特制画架向前拉了拉,黄胄先生要为我们作画了。我把宣纸在画架上铺好,大家在先生身后围成半圈。一张,两张,三张,一气儿画了五张,可惜第五张没画好,先生随手扯起扔掉,然后我又从第一幅开始往回拿,请先生题字落款。因为最后一张没画好黄胄先生开玩笑的对我说:“小杨,这次不给你了,欠你一张”。大家都笑了。黄胄先生的神来之笔和黄胄先生的慷慨大方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毛主席纪念堂对外开放了,纪念堂周围、天安门广场站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瞻仰者,可谓人山人海。人们都要亲眼看看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遗容。二月初,我与单位的三个同志也来到这里,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排到,无奈,我只好到友谊医院去找正在住院的黄胄先生,走他的“后门”了。黄胄先生说:“明天来吧,我请李瑞环同志给纪念堂管理处写封信,因为他正兼任毛主席纪念堂建设总指挥,你拿他的信去找纪念堂的接待人员,他们会很快安排你们瞻仰遗容的。”
第二天,我来到友谊医院,黄胄先生要把信拿给我,可怎么也找不到,问郑老师才知道,她以为是封不用的信,给撕掉了。无奈,黄胄先生又以他和李瑞环的名义,给纪念堂管理处的董云同志写了一封信。当天我们就拿着信见到董云,他帮助我们实现了瞻仰主席遗容的愿望。大约半年之后,我又到友谊医院看望先生,先生见我来了,非常高兴地说:“小杨来了,正好我这里还需要人照顾,”我不好意思地说:“老师真对不起,单位只给了两天假,今天晚上必须得回去。”老师爽快地说:好好好。你今晚回去吧。有机会再来。 临行前我跟先生说:“老师你还记得吗?你上一次还欠我一幅画呢?先生笑着示意我把旁边的一个空床位的褥子掀开,呵,褥子下面压了一叠画,先生让我从中选一幅。
本书作者杨秀坤先生简介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教授、曾任黑龙江省画院专业画家,现任北京黄胄美术基金会副秘书长、炎黄艺术馆艺术委员会委员、《炎黄艺术》杂志执行主编。
河北沧州人,一九四七年生。自幼喜欢绘画,七十年代初拜著名画家黄胄先生为师学习中国画,成为黄胄先生的入室弟子。其作品继承传统,师法自然,坚持走生活之路的创作方向。他认为,画家必须要有社会责任感,热爱生活,热爱人民,用心去感受生活,要有感而发,用情感之笔墨进行创作,才能创作出感人至深的作品。他的人物画多取材于农民的现实生活,笔墨生动,形神兼备,充满积极乐观的生活气息和浓郁的乡情。(中国山水画艺术网编辑)
三驴图 68×136cm 黄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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