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画家主体之精神
画家主体之精神决定着他的绘画风格和精神真谛,人品对于画之优劣似乎起到了首当其冲的作用。画家要想创作出优秀的作品,首先要提高自己的修养和精神内涵,使这种高品德的特质反映到自己的作品中去,使之“摄情”。这种对画家人品的要求体现了儒家以及新儒家始终贯彻的对品德修养的宗旨。
儒家中心思想有“仁”、“礼”,注重人的品德修养。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人,游于艺。”要想“游于艺”,个人的品德修养要不断得到提升。南朝宋·颜光禄云:“图画非止艺行,成当与《易》象同体。”是说绘画应当由简单的技艺升华为道。正是“艺之为道,道之为艺”的真理,影响着绘画家的思想属性。潘天寿曾说:“做人之道,亦是治学作画之道。”可见在绘画领域的艺术家们,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对“德”、“仁”、“礼”的提升和修炼十分重视。所谓“人品不高,用墨无法”,这甚至成为艺术家们品评的标准之一,把人品和画品的关系推到了很高的层次。论人品和画品关系的述说如:
北宋·郭若虚:“依仁游艺,探赜钩深,高雅之情,一寄于画。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所谓神之又神而能精焉。”(《图画见闻志》)
明·李日华曰:“必须胸中廓然无一物,然后烟云秀色与天地生生之气,自然凑泊,笔下幻出奇诡。若是营营世念,澡雪未尽,即日对丘壑,日摹妙迹,到头只与髹采圬墁之工争巧拙于毫厘也。”(《紫桃轩杂缀》)
清·唐岱曰:“古今画家,无论轩冕岩穴,其人之品质必高。”(《绘事发微·品质》)
清·方薰曰:“笔墨亦由人品为高下。”(《山静居画论》)
“‘解衣般礴’,是借用画画的故事讲道家‘任自然’的思想,本意原不在论绘画;但这种不受世俗礼法束缚的思想,却道出了艺术创作的一条特殊性,即艺术家创作时应有的精神状态。唯其如此,所以在世的画家是赞同这一理论的,它甚至成了作画的代名词。无论是画画还是写字精神上都不能受束缚,精神一紧张,就画不好、写不好了。”自身高素质再加良好的创作状态是一个、优秀画家所必须具备的。
二、所画对象之精神
所画对象的精神要通过画家“搜尽奇峰”的苦练才能得到,善于观察,勤加练习,掌握描写对象动态、神态及其特色特征,“应之于目,会之于心”方能运之于手。王履提出的“吾师心,心师目,目师华山”,这里的“华山”是指大自然,要坚持到大自然中去学习、去领悟,正是“行万里路”的功效。黄宾虹说:“山水画家对于山水创作,必须有着它的过程,这个过程有四:一是‘登山临水’,二是‘坐望苦不足’,三是‘山水我所有’,四是‘三思而后行’。此四者,缺一不可。‘登山临水’是画家第一步,接触自然,作全面观察体验。‘坐望苦不足’,则是深入细致地看,既与山川交朋友,又拜山川为师,要在心里自自然然,与山川有着不忍分离的感情。‘山水我所有’这不只是拜天地为师,还要画家心占天地,得其环中,做到能发山川的精致。”对象的精神在于画家的掌握,即要做到一、二两个过程。 “凡吾画竹,无所师承,多得于纸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耳。”(《郑板桥集》)这是对个人风格的强调。历代画竹者众多,而郑板桥的竹独树一帜,他的竹不是师承古人,而是通过自己不懈地观察揣摩得其真要,拥有属于他自己的竹。郑板桥的“胸中之竹”、“手中之竹”就是从“眼中之竹”所得,“眼中之竹”就是把握对象精神的过程。“今以万物为师,以生机为运,见一花一萼,谛视而熟察之,以得其所以然,则韵致丰采,自然生动,而造物在我矣。”要想把玩对象的精神,必须以自然为师,苦练技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是画家在这一过程中所要秉承的信念。
三、画中表现之精神
画中表现出来的精神即“神”的传递,是判定是否达到气韵生动的标准。形神的对立统一关系以及追求“气韵”这一最高境界,是当代画家及理论家始终贯彻和推崇的。
南齐谢赫在六法中首先提出“气韵生动”,这里的“气韵”和“神”是同义。气韵生动,强调的是不仅要把对象的外形表现出来,而且要使之传神不局限于追求形似而已,其最终目标是传神。战国·荀况《荀子·天论》中的“形具而神生”;西汉·刘安《淮南子·原道训》中“夫形者,生之舍也;气者,生之充也;神者,生之制也。一失位则三者伤矣”;东汉·王充《论衡》“形维气而生,气须形而知”;顾恺之的“传神写照”等都是对形神关系的阐述。气韵生动是由感物、应心直到传达创作全过程完成后所达到的审美境界,是“迁想妙得”的过程。
绘画精神的三部曲是成为优秀画家的必奏曲目,由己及物再及画面都要求一种成熟境界。精神成为艺术家自始至终的信仰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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